三起杀到了热情的头上。
热情的新老板在人们眼中是个雷厉风行人狠话不多的年轻人。他通情达理,处事方式带着年龄里特有的冲劲儿和不符的稳重,做事出手狠辣,可模样却又格外惹人喜欢。时常让人难以将刚毕业的刻苦高中生和杀伐果断的黑手党老大融合一起。据说,曾有一个年迈的婆婆去他正在就餐的餐厅请求见面——是为了表达他雷霆手段清剿毒.品的谢意。乔鲁诺.乔巴达弯下身体和她亲切地交流着,谈笑里尽是开朗朝气的青年模样。他举止绅士富有涵养,人还有些幽默风趣,老人非常激动且喜爱,贴面的时候抱着他标志的脸狠狠亲个不停,差点连他特有的发型都亲乱了,这还是他的保镖盖多.米斯达救场及时,好拉才拉开。
有所图谋的姑娘们气坏了,这样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乔鲁诺.乔巴达的保镖随时都跟着他,用她们的话说,这位先生的保镖简直就像是在保护一个出生一个月的小娃娃一样。不过乔鲁诺的警惕性很高,和任何一位有特殊地位的人一样,他从不独自出行,出行时间都是毫无规律可寻的,更不会让闲杂人等有过多深入接触自己的机会——他对她们的谄媚太冷漠了,这就像是在要求她们举止务必礼貌一些一样,或者说是…请自重?
“他大概喜欢男人吧!”这是一位舞厅姑娘因为打听到乔鲁诺乔巴达当天晚上会来他们那儿后,却惨遭碰壁在后台吐槽的。“年纪不大过得这么清心寡欲的小男孩,我都还没见过呢!不说能不能接近,看都不带看我一眼!”
“所以人家能成事嘛,听说他甚至还在努力完成学业。”一众姑娘们哄堂大笑。
就是这样的那不勒斯地下掌管着,用了三年时间,将几乎溢出这座糜烂城市的毒.品问题给压了下去。哪怕毒.品依旧在见缝插针地流通,曾经无处不见无处不在的堕落景象却已经不复存在了,明与暗的世界从表面来看似乎又达到了平衡。
话又说回来。本来嘛本来,杀害普通居民这种事当然是交给警察处理的,警察局那些毫无效率的家伙没有第三起案子大概也掀不起什么波浪。可第三起案子的受害者,是热情的朋友——这对遇害的和蔼夫妇所收养的孩子,据说还是乔鲁诺.乔巴达亲自安排的。事情在前天晚上发生,早晨有邻居看到孩子光脚狼狈地跑到了街上,人们发现不对劲这才报了警。事情很快传到了热情的耳朵里,下午,热情的车子便停在了警局旁,把男孩接走了。
拉佐的新婚妻子回家后总是不停地说着。描述着凶手杀人是多么的残忍,那个孩子凭借自身的机灵居然躲过了被杀的命运,回家很乏的拉佐只是不住地应和,没有精力听那些有的没的细节。那不勒斯发生点这种事他一点不奇怪,死人是平常的,一个城市的混沌怎么会因为□□换了一任老板就有所改善呢?如今和和睦睦的状态也只是波动起伏的表面而已。只有生活是最重要的,日子怎么过,钱怎么赚,这都是眼前的重点。
“你总是这么爱搭不理的,你说。万一这个凶手来找我们怎么办啊!”妻子对他的态度很不满。
“有点总结能力吧亲爱的。”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叉子扎着的土豆块塞进嘴里。“三起案子总共间隔三个月,杀得都是有孩子的家庭,咱们轮不上。”
“可是,我们的孩子也快出生了嘛!”妻子摸着自己圆圆隆起的肚子。
“我觉得他好日子快到头了,那可是热情。”
靠着车站的栏杆回想至此,一个钱包忽然飞进他的视线——它从主人手里不听话地溜出老远。
“哎——呀。”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拖得老长,像在埋怨她自己。
拉佐转身,看到一个拉着大包小包,风尘仆仆的旅客——她一头乌黑短发,发尾堪堪伏在肩上。额头光滑,刘海由倾斜的发线向两侧画出弧度。她穿着白色的连肩袖,牛仔短裤下的双腿刚刚并在一起——她正对掉落在拉佐一旁的钱包叹气。
拉佐俯身将钱包捡起,余光打量她一下,便弹了弹皮面上的灰,一只手插进兜,将它懒懒递去。
“小心,小姐。”
“谢谢你。”她腾出手上前接过自己的东西。“您可真是好人。”
“来那不勒斯可要小心点,一定看好自己钱包,这儿小偷可是很多的。”拉佐模糊地打了几个手势以过来人的姿态说。这让他很有成就感,尤其是在这个奶油色皮肤的漂亮姑娘面前。而且,她的笑容那么真挚,就像不谙世事对世界抱有完美幻想的小孩。这样的小女孩最好忽悠,根本不会留意到自己刚刚摸出了几张钞票,还会对他的提醒感恩戴德——她带的钱真不少,想必又是应季而来的傻子旅客。
“说的是呢。”她微笑着,海蓝色的眸子泛有盈盈水光。她语速很慢,手里拿着钱包没有任何动作。“说起来…您手上是什么东西?”
拉佐看去自己插兜的一侧,那里居然有一只硕大的甲壳虫。它腿上的毛刺紧紧抓在他肉里,挥舞着触须,仿佛张嘴就要啃食他的手臂。他一惊,飞快抽出手,不小心就带出了自己刚刚暗自叠好的钞票。而女孩一个弯腰,拿钱包的手腾出两根手指,刚好接住了这笔差点丢失的财富。
“啊,我说呢,总觉得钱包轻了一点点。”她感慨着清点数额,随后把这笔财富连带着拉佐的稳重塞进钱包。脸上始终带着真挚和善的笑意。“谢谢帮我找到,您真是好人。”
拉佐已经被几乎有他手臂长的虫子吓得一身冷汗,那种触感还弥留在他发粘的皮肤上,他喘着粗气四处寻找,却已经不见那虫子的身影,呆在那儿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我啊,在外面上了一段时间上学。不过,依旧是土生土长的那不勒斯人呢。”女孩热诚地地向他露出笑容,收起钱包,重整旗鼓,拉着行李走开了。
“祝您早安。”她说。“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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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发了呜呜呜呜为我的突破干杯!(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