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把萧家屠戮一空,让皇后痛不欲生,尝一尝被人强按着吃吃草。你说好不好?”
红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叫人惊悚万分。
不对劲。
“你不是谢馥深。”芸娘推拒着他,惶恐几乎一瞬间占据了她所有的心神,“你到底是谁?”
芸娘一直都知道,谢馥深偶尔会和常人不同,大概是某一种疾病,青山和松石讳莫如深,只怕很是麻烦,她一向装傻习惯,也不愿揭破这层纸。
但此时,当谢馥深站在她面前,变成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人。
“谢馥深呢?你把他还回来。”想要他回来,害怕他被眼前这个人吞噬,永远消失,不,只是想一想这个结果,她眼睛里就积满了泪,心也已经被泪水淹没。
芸娘控制着内心的慌乱,可手却不听话的一直抖。
谢馥深猩红的双眸里,倒映出一张要哭不哭的脸,“你难道还在意他?可是,他已经被我杀了。”
芸娘反唇相讥,“你胡说八道,你只是他的病。”
谢馥深眼眸中酝酿着一股黑色的风暴,这一刻,他真的动了杀心。
芸娘在那一股冷意中,恢复了冷静,不能冲动,她要活,也不愿谢馥深出事,芸娘咬着唇,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她注意到谢馥深额头有伤口,大概是踹门时被碎屑划破,可他似毫无所觉似的,是不痛还是已经习惯?他到底怎么回事?
“你先处理下伤口,我们都冷静下再谈。”芸娘递给他一方锦帕。
谢馥深凑了过来。
真的不一样,谢三公子才不是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芸娘压着心中莫名的情绪,替他擦了血,还未收起手中的锦帕,却被他抢了过去,塞到了胸前的衣服里。
心中狂乱涌动的杀意,仿佛被什么抚平。
没有桃花巾,观音像,奇魔方,但他有白手帕。
*
“我希望你不要再说那些话,不是因为作乱者不该死,而是我们没有对抗的能力。”操纵别人的命运,就要做好有一天,被别人操纵命运的觉悟。
这大概是上天赋予的公平,所以要克制、冷静还有清醒。
谢馥深不以为然,他站在窗边,指着楼外大半的帝都风景,“日后,这帝都蔓延连天的烟火,早死和晚死有什么区别。”
他眼中的冷漠和扭曲的愉悦并存。
芸娘没有畏惧,“这便是我为何要走……”
谢馥深回过头,“芸娘,你胆子好大,还敢当着我的面说这话。”
芸娘直视了他眼中的疯狂,接上她没有说完的话,“因为我希望我的话,能被听见。”
南飞的大雁从她头顶飞过,低矮的山丘在她身后匍匐,明亮而坚定的眼睛,像是白日升起的群星,闪烁着光芒。
“你可知道这二仙台藏着什么?”谢馥深笑着看芸娘,他并不需要芸娘给出答案,而是说了升仙楼的故事。
“这里,藏着某个人的心脏,而他已经化成了厉鬼,诅咒每一个来到此处的人。”谢馥深像是报复一般,盯着芸娘。
“他能幻化成人,迷惑人心吗?”芸娘问。
谢馥深未答。
“他能呼风唤雨,杀人无形吗?”依旧不能。
“什么也不能,哪有人来得可怕。”芸娘看着谢馥深的眼睛,“你我不是更明白,这世间,掌握着权利的人可比鬼更凶残,鬼还会怨恨,而有些人,却已经毫无人性。”
谢馥深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他浑身浓稠的冷厉和阴寒,似有所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