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桁川望着沈迎,表情变得严肃认真起来,“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陆桁川掌心炽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一路灼烧进心底,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让沈迎心中沸腾的情绪渐渐平息。
沈迎此刻无暇分心去想陆桁川捧着她脸的动作有多亲密,她开始回想之前自己因为不知情而忽略掉的细节。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了一件事。
“订婚宴那场火,是古严放的吗?”
陆桁川微微感到诧异,他没想到沈迎竟这么快就将两件事情联系了起来。不过,既然沈迎已经猜出来了,他便不再隐瞒,点头回答:“是。”
沈迎疑惑:“可是,他要杀的人是我,为什么我还没有到会场,火就燃起来了?”
陆桁川想起大火后,助理和他汇报的现场情况,以及发过来的现场监控视频,轻嗤一声,说道:“古严派去的那个人太心急了,我只是让我的助理带着一个身高体型和你相似的人在会场内转了一圈,那人就耐不住性子下手了。”
沈迎闻言刚准备开口,陆桁川又立马补充道:“放心,那个女生没事,会场的其他人也没事。我提前安排在会场的人,在大火燃起来之后,便护送着会场里的人有序撤离了。”
沈迎悬起的一颗心放下,她又问:“找到古凯之后,你的下一步打算是什么?”
“调查清楚他当年是怎么在你母亲的飞行器上动手脚的,并且,古凯也是能证明你母亲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谋杀的重要人证。”
“可是,古凯是古严的人,他会乖乖配合我们吗?”
沈迎的担忧不无道理,但陆桁川听后嘴角却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来:“这五年,古凯不光是在躲着我的人,他也在躲着古严的人。
“我调取酒店监控被古严知道后,他猜出我在查沈韵的事,他怕我查到古凯,就想在我找上古凯之前,先把古凯解决了,以绝后患。但古凯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看出了古严的意图,提前溜走了。”
陆桁川说着,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古严这人,做事心狠手辣,他只信死人的嘴不会出卖自己。”
沈迎眉头随着陆桁川的话越皱越紧。
如果古严是个对自己手下都赶尽杀绝的人,那陆桁川对沈韵当年的事紧追不放,他会不会有危险?
陆桁川看出沈迎心中所想,安慰到:“你放心,古严这几年行事越来越嚣张,订婚宴纵火的事情,古严的人露了马脚。现在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指向古严,但警方那边已经开始注意他了,他最近是不敢再有什么大的动作了。
“我这里陆陆续续也搜集到了不少他违法交易的证据,等时机成熟之后就能出手,一定让他再也翻不了身。”
从小到大,陆桁川都是一个优秀到无可挑剔的人,也没有让关心他的人失望过。所以,陆桁川的保证在沈迎看来,分量总是会比别人的更重一些,更让她心安一些。
“好。”
-
沈迎躺上床后并无睡意,可当晨光从漆黑的天幕上隐约浸出来时,她却昏昏沉沉地坠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虚无之中。
身上忽冷忽热,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醒。
沈迎,沈迎……
耳边似乎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断断续续的,一会是沈韵的声音,一会又是陆桁川的声音。
沈迎努力挣扎着想去回应,却被拽入了更深层次的混沌中去。
惝恍迷离中,沈迎好像看见了沈韵在飞行器坠落前,惊慌失措的脸。她画着精致妆容的面容在大火中,从惊讶转为绝望。
然后,轰,飞行器顷刻间被大火吞噬,化作一团火球,迅速朝下坠去。
沈迎跟着那团火一同向下坠去。
巨大的失重感从身下涌上来,沈迎伸出手,胡乱地在空中抓着,烈烈寒风从指缝间穿行而过。
下一秒,温暖干燥的触感覆上手心,指缝间也被这温暖塞得满满当当的。
与此同时,坠落停止了,连带着之前那模糊不清的声音也在耳边清晰起来。
“沈迎,我在,我在这里。”
这场景好熟悉,她似乎在之前就经历过一次。
沈迎没有醒,但也没有再陷入梦魇中。
-
午后的阳光刺眼,将沈迎从深度睡眠中拉扯出来。
半梦半醒间,沈迎感觉到有一片羽毛,轻柔地从自己的眼角扫过脸庞,在唇上停留几秒之后,便翩然离去。
沈迎下意识地想去追逐那片离去的羽毛,她眼睫颤动片刻,悠悠转醒。
“你醒了?”
低沉沙哑的嗓音里裹着化不开的疲惫感。
沈迎转头,对上了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陆桁川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头发还是凌晨时分回来时的样子。他坐在床边,见沈迎醒来,低头凑近了些问道:“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喝点粥?”
沈迎嗓子里火烧火燎的,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又动了动手,感觉到自己的左手正牢牢地抓着什么东西。
视线朝那边看去,沈迎惊讶地发现,她手里抓着的东西竟然是陆桁川的手。
两人正十指紧扣。
沈迎想把手抽出来。但她因为高烧一夜浑身无力,手使不上劲,挣扎了好一会都没能把手抽出来。
反倒是陆桁川察觉到沈迎的挣扎后,主动卸了手上的力道,才让沈迎将手抽了出去。他神色不见半点尴尬,坐在床边守着沈迎喝完了一碗粥后,端着空碗起身走了出去。
沈迎重新躺下。
她看着大开的卧室门,以及客厅里坐着的,一偏头就能看见卧室内情况的那道身影,只觉得烧了一晚上、迷迷糊糊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陆桁川最近每天工作到凌晨,还要忙着追查古凯的下落,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但昨晚她高烧不退,陆桁川二话不说在床边照顾了她一夜。
知道陆桁川对自己的感情时,沈迎是拒绝的。她并不打算回应陆桁川的感情,只希望时间能将其慢慢冲淡。
可之后接二连三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