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定位芯片从头到尾都不在装钱的包里,而是一直被沈迎夹在自己的指缝中。当沈迎把筷子插进古凯大腿时,她趁机将芯片贴到了古凯的外套内侧。
不过这个方法并不是完全没有被发现的风险,所以沈迎在缓过劲来之后便立刻将古凯的实时定位发给了陆桁川。
陆桁川消息回得很快,但只有一个字。
【好。】
沈迎:?
好?就一个好字吗?怎么不问一下她是怎么得到古凯的行踪的呢?她还想好好鼓吹一下自己的英勇事迹呢。
沈迎等了五分钟,也没能等来来自陆桁川的第二条消息。她撇了撇嘴,打算从地上站起来。
“咝。”沈迎撑着手刚蹭起来一截,便被腹部的剧痛给痛得又一屁股跌回了地上。
富贵见状赶紧扶着沈迎的手臂:“沈小姐,你没事吧?”
沈迎只感觉肚子里像伸进去了一个木棒,不停地在里面搅呀搅的,剧烈绞痛的同时还让她有些想吐。
“富贵,我好像走不动了。”
富贵二话不说,两手伸直,小心翼翼地将沈迎从地上铲起来,托举着往回走去。
-
行至中途,沈迎突然改了主意,不回陆桁川那,而是改道回了自己的公寓。
也不知怎么的,她这两天晚上根本睡不着。一闭上眼,那天早晨和陆丰年的对话便不停地在耳边回响。
但睁开眼,房间里又到处都是陆桁川的痕迹。
夜深人静时,睡在床上,沈迎甚至连静下心来,认真思考以后该如何处理自己和陆桁川的关系都做不到。
反正这几天陆桁川不在,管不着她住在哪里。
-
时隔多月,沈迎再次回到自己的温馨小窝,陈设摆件还和她上次离开前的一样。
沈迎在桌边坐下,心中莫名生出点怅然若失的感觉来。
富贵滚着两个轮子来到她身边,关切地问:“沈小姐,你肚子现在还痛吗?”
腹部仍旧一抽一抽地疼着,但和刚才痛得站不起来相比,已经缓解许多了。沈迎摇了摇头,想告诉富贵没事,转头却发现自己左手以及袖口上都沾着血迹。
这些应该是古凯的血。
沈迎撑着桌子站起来,没让富贵搀着,自己一步一挪地走去卫生间洗手。
手上的血迹一冲就干净了,但轮到洗袖子时,沈迎将袖口翻起来,却发现袖子里的血迹竟然比袖口的还要多些,甚至手臂上的血迹也是越往上走越浓。
沈迎脱下外套,这才看到自己左手臂内侧那块血肉模糊的伤口。
她之前将筷子藏在袖子里,筷子的尖端一直磨蹭着她手臂内侧的皮肤,不过当时她因为太于紧张,而忽略了手臂上传来的阵阵尖锐的刺痛。
沈迎仔细地将伤口周边的血清洗干净,又把衣服下摆撩起来看肚子上的伤。果不其然,被踢的地方已经红得有些泛紫了,还伴随着皮下出血。
咝,亏了,早知道这样,就算是熬夜也得多削几根筷子出来。
沈迎联系了公寓的智能管家,让它送些消毒消炎的药品上来后,回到床边躺下。
富贵趴在床边问沈迎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她早上着急出门,也没什么胃口,早饭还没吃几口就火急火燎地出门了。
经过刚才一番剧烈的“体力劳动”,沈迎现在倒是真觉得有些饿了。
“emmmm,我想吃粥,甜的,剩下的你看着办就好了。”
富贵:“OK。”
不多时厨房便传来一阵乒哩乓啷的声音。
沈迎两个晚上没有合眼了。
不知是两天没睡太过疲惫的原因,还是回到自己公寓放松下来的原因,沈迎躺倒在床上,并不觉得富贵在厨房的动静很吵。
她盯着天花板出神,盯着盯着,上下眼皮就开始打起架来。
门铃声突然响起。
应该是管家把药送上来了。
沈迎现在虽然困,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坐了起来。
就算要补觉也得先涂了药再睡。
富贵举着勺子跑去开门。
拉开门,门后却不是智能管家那永远露八颗牙齿的标准笑脸,而是陆桁川黑成锅底的一张俊脸。
沈迎眨巴眨巴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富贵仰头看着陆桁川,也以为自己看错了。
陆桁川没说话,绕过门边挡路的富贵,径直向床上坐着的沈迎走去。
随着一步一步地走近,陆桁川逐渐看清了沈迎憔悴苍白的脸色,眉头越皱越紧。
他在沈迎面前站定,抬手为沈迎拂去面上那些挡视线的碎发。
温热的指腹划过眼角,平白无故溅起一点火星落进沈迎心底。
沈迎被滚烫的温度烫得瑟缩了一下,当即回过神来,讪笑道:“你,你不是出差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桁川脸上乌云密布,没有回答沈迎的问话,视线开始在沈迎身上搜寻着什么。
然后他便瞧见了沈迎左手臂内侧的伤。
沈迎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些什么,只是在陆桁川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时,下意识地把左手朝身后藏去。
陆桁川立刻捏住她的手腕,将其拉到自己眼前。
“还有吗?”
陆桁川垂头看着沈迎手臂上的伤,沈迎不知道他脸上此刻是什么表情,却被他语气中夹杂的寒意惊得后背发凉。
“没,没,没有了。”
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擦着羊脂玉般细腻光滑的皮肤。
陆桁川抬眼对上沈迎闪躲的视线,灼灼目光直望进沈迎的眼底,将那些想要隐藏的心思全都翻出来摆在了明面上。
“是吗?那我再帮你检查一下,你受了惊吓,检查的应该不是很仔细。”陆桁川作势就要抱起沈迎往卫生间走。
“等等等等等一下。”沈迎整个人向后退,想要躲开陆桁川的手。可动作太大扯到了腹部的伤,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她立时捂着肚子栽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