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的心脏一痛。
艾斯拉住想要跑向雷利的路飞，他停在一定距离外定定的看着他，皱着眉，像是再看什么难以理解的东西。雷利对此见怪不怪，既然小家伙不上前，那么他自然也不会动，警惕的停在原处的人可是会被抛下的，雷利勾了勾嘴唇。
“路飞君，好久不见了啊，你们看起来……倒也不算好，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吗？”雷利先是看向路飞，自然的打起了招呼
路飞立马从艾斯身后探出来：“我很好哦雷利，真是好久不见了！”声音带着哭泣后的沙哑，像是徘徊不安的小鹿，但却努力的提着精神
艾斯看着两人彼此熟悉的交流，难得的感受到被隔离在外的滋味，他并不想和海贼王的船员有什么接触，他现在是白胡子的儿子，跟那个混蛋没有关系！艾斯很想这样吼出来打断这两人的喧嚣，但他的喉咙像是被海水堵住一般，无力且酸涩
艾斯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在过去，在那个不算安静但还算安全的山上，在那个嘈杂的山贼之屋里，那个人，那个总是很安静很体贴的人是不是也有过这种感受
艾斯突然间有些激动，他好像探索到了那个一直和他隔着雾的那个人的一点点心里，但艾斯又马上泄了气，现在知道了又怎样，他无法回到过去向那个人搭话，也无法改变那个人已经身死的结局
艾斯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路飞和雷利谈话的声音雾蒙蒙的他听不真切，他突然感到窒息，像是溺水了一样艾斯感受到了恐惧，他回想起老爹宽大的会安抚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但下一个瞬间他就会想起老爹也和那个人一起留在了那个冰冷的地方
艾斯猛地开始心慌，他意识到只有自己和路飞在这里的事实，那他的其他伙伴呢？马尔科，乔兹，以藏……他的兄弟们怎么样了？
“……艾斯，艾斯”他并不熟悉的声音把他唤醒，他慌张的扭头去看，但映入眼帘的并不是艾斯想要看到的那个人，他呆愣的看着面前的老者，眼里的恐惧在对方心里如同明镜一般明显。雷利默默的拉住艾斯还不算宽大的手掌，把正在作响的电话虫放进对方有些颤抖的手心里，雷利拍了拍艾斯的手背说：“这大概是找你的“
艾斯下意识握紧了电话虫，瞳孔左右转着就是不敢去看那像鹰一样锐利的眼睛，他觉得在那种眼神的注视下自己将一览无余，嘴里乱七八糟的说着谢谢的话语马上就跑到一边接下了一直震动的电话虫，艾斯慌张的应声：”喂……呃喂？“
“呦，艾斯，听你声音好像还挺有精神真是太好了“马尔科疲倦带着沙哑的声音传来让艾斯的眼睛瞬间瞪大，他惊的大叫：”马尔科!你们没事吧？你们现在在哪？我去找你们！“
“喂喂，稍微冷静一点艾斯，我们没事，现在在斯芬克斯举办老爹的葬礼”听到对方这样说，艾斯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稍微送了下来
但马尔科的下一句话让艾斯彻底失了神：”但是抱歉，艾斯……科沃德的尸体我们没有夺回来“
什么?
“科沃德……她被百兽带走了“
百兽?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那里？又为什么要带走科沃德？
许多疑问快要将艾斯淹没，他所剩的那点精神也快要被这句话给压垮
艾斯绝望的想，生前他没能保护她反而被她所救，死后他依然无法保护她
他是如此的无能
科沃德死时露出的微笑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温馨美好，那张笑脸却慢慢溅上污垢般厚重的血渍，柔软白皙的身体和四肢也被无形的大手揉搓最后变成一滩烂泥凄惨的跌落在地上溅起重重地灰尘……
艾斯简直想都不敢想科沃德最终会变成什么样
他不知道他是怎样挂了电话，面对身后弟弟地提问，艾斯麻木地转过身，无力地提着嘴角想要让路飞安心，但现在地他实在是做不到，艾斯听到他的喉咙里发出像是沙砾摩擦玻璃般破碎的声音：“路飞……科沃德被别人抢走了“
艾斯看到了路飞和自己相像的表情，艾斯这才想起来，科沃德和路飞的感情比自己要好不知道多少倍，并且因为自己的无礼任性的要求，连路飞和科沃德相处的时间也一并减少
路飞，是科沃德养大的。路飞曾对自己说过很多次，说自己有多么多么的喜欢科沃德，想要和科沃德一直在一起的心比自己若有若无的在乎要重的多
科沃德为救自己死了啊
这个事实沉重的压在艾斯心上，让他不敢再去看路飞的眼睛
路飞会怪他吗？因为他，路飞最喜欢的科沃德死了，就死在他面前
艾斯甚至不敢呼吸
他盯着站在自己不远处路飞脚边的草地没有动，像是在等待路飞对自己的审判，又像是只是因为胆小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多久艾斯并不清楚，路飞是什么表情艾斯也不清楚
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像刀割一样划在艾斯的心上
“……那我们去把她抢回来吧！“
艾斯听到了路飞带着哭腔却依旧坚定的声音，路飞大概是哭了，艾斯好像看到了滴落在路飞脚边的泪水，在阳光下闪着光
艾斯说不清这个时候他是什么心情，是松了一口气吗？还是愧疚狠狠的抓住自己的心脏搅得生疼？大概两者都有，艾斯低垂得脑袋一晃一晃，微微卷曲的黑发下是紧咬着嘴唇像孩子一样委屈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