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安一脚,被刘德安打到昏死,还让他赔一百文钱,还让他下跪、磕头、喝尿,我亲眼看到的,同窗们都亲眼看到了,你当我们都瞎了吗!” 邹顺达眉头一皱,尉迟兰这番话转移了问题的焦点。 事情的焦点应该是徐志穹和刘德安斗殴,如果院长问起为何斗殴,就说两人都喜欢师妹韩笛,因此发生口角,在这种情况下,双双除名是必然的结果。 可现在的焦点成了刘德安单方面欺侮徐志穹。 现在院长正看着刘德安。 刘德安的人品靠不住,虽然收了余杉不少银子,可院长要真追查下来,只要动了书院的刑法,刘德安很快会供出余公子。 得把焦点从刘德安身上挪开,挪到两个人斗殴的事件上。 邹顺达对林天正道:“院长,此事不管起因如何,私相斗殴,此二人都该除名!” 尉迟兰没词了,院长也不说话。 邹顺达出了杀招,私相斗殴,双方除名,这是院规。 刘德安被打的不成人形,这是徐志穹躲不开的罪过。 用院规逼迫院长除名徐志穹,这步棋是杀招,必胜无疑的杀招! 一个武师为什么要掺和到这件事里?他和余杉之间有什么py交易? 他们之间的瓜葛姑且不论,徐志穹现在该怎么脱罪? 求院长法外开恩? 太难。 按照原主的记忆,院规在院长的眼里绝不容亵渎。想让院长开恩,得有充分的理由,这个理由上哪找? 求余杉和邹顺达高抬贵手? 妄想。 他们没有放过徐志穹的可能。 那就只剩一个人了,只能求求刘德安了,他要是不再追究,这事或许能不了了之。 能求得动他么? 先求求试试。 徐志穹看着刘德安,瞪着血红的双眼道:“刘师兄,我,我若是被逐出书院,这,这辈子也就没了活路,我,我也就不活了,我,拉,拉着你一块死!” “你……”刘德安指着徐志穹刚想叫骂,却又把手指头收了回来,刚才被暴打的恐惧涌上了心头。 他不知道徐志穹为什么变强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气力为什么消失了,许是这傻子学会了什么妖法。 但他知道一件事,老实人发疯很可怕,刚才要不是余杉拦着,徐志穹真有可能打死他。 现在他要确认一件事,倘若徐志穹真要拼个鱼死网破,余大公子还能不能再护住他。 刘德安看向了余杉,余杉躲开了刘德安的目光。 看到这一幕,林天正有了底数,倒了一杯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邹顺达怒斥徐志穹:“你想做甚?当着院长的面,你敢恐吓同窗?” “我,我不知道什么是恐吓,”徐志穹依旧盯着刘德安,“我,我是杀道的学子,让我,我给他下跪、喝尿、叫爷爷,辱了白虎真神的名声,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要是丢了功名,我也宁愿一死,横竖都是个死,死了我也不,不能饶了他!” 话音落地,斋舍之中杀气腾腾! 徐志穹努力释放着杀气,但这杀气不是他的,是林天正的。 四品杀道修者的杀气有如一阵寒风,让众人瑟瑟发抖,邹顺达有七品的修为,也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莽撞了,不该设这个局,他知道林天正偏爱徐志穹,但没想到能偏爱这种程度。 林天正站起身,走向了刘德安。 刘德安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林天正道:“刘德安,今日之事,你给我说个明白,是谁让你设计陷害志穹?我门下从不出阴狠无耻之徒,你要敢说半句假话,我当即清理门户!” “他,他是,这么回事……”刘德安的口齿清晰了不少,他是痞子,不是傻子,收钱办事,可以不要功名,但不能不要性命。 他能看清眼前的局面,不能让徐志穹被除名,当然,也不能供出余大公子,否则他保不住性命。 于是他想了一套两全其美的说词:“这不,今天,志穹不小心踩了我一脚,我平时也和他闹惯了,我说你给我跪下,叫声爷爷,其实这都是玩笑话,谁知道志穹真生气了,推了我一把,我这脚下一滑,自己撞到假山上了,牙磕掉了几颗,这哪算什么殴斗?说到底,都是师兄弟逗着玩,没想到一时闹急了,闹到了您老人家面前。” “你自己撞的?”林天正怒喝一声。 “是我自己撞的,”刘德安看着尉迟兰道,“不信您问问师姐!” 刘德安冲着尉迟兰不停的眨眼睛,林天正问尉迟兰:“你怎么说?” 尉迟兰沉吟片刻道:“或许是他自己撞得吧,男儿家闹急了,我也看不明白。” 林天正叹了口气:“都要出徒了,却还在这胡闹,一般竖子,丢尽了白虎修者的脸面!” 余杉抬头看了看林天正,这是什么态度,此事要不了了之? 邹顺达冲着余杉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余杉别再争辩,再闹下去,事情会有更多变数。 徐志穹长出一口气,自己选对了目标,刘德安也明白事理,最重要的是院长真的护着自己。 院长看着刘德安:“十年弟子当中,属你品行最差,大考将至,我也不忍废了你的功名,你去疗伤吧,日后好自为之。” 大考?什么大考?徐志穹心头一凛。 这好像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他赶紧翻阅着原主的记忆。 刘德安没敢多说,低着头离开了斋舍。 林天正又道:“志穹留下,其余人都散去吧。” 留我作甚?他不是看出什么了吧?我隐藏的不够好么? 众人离去,仆人关了斋舍的大门,林天正对徐志穹道:“你为何要与刘德安那无赖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