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给武栩添了一杯酒,“你看这案子,可怎生个去处?” 武栩冷笑一声,把酒喝了:“我哪知道什么去处?我是那没心计的武夫,只会给你惹是生非罢了。” “小气,你小气了!”钟参又给武栩倒了一杯,“咱俩之间打闹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性情,却还与我计较些什么,你且说说,这案子到底怎么处置?” 武栩又喝了一杯:“说了又有何用?却还不是要交给武威营么?” 钟参放下酒壶道:“你不就等我一句话么?罢了,此事交给你掌灯衙门就是!” 武栩拿起酒壶道:“既是交给了我,我所作所为,你不得干预。” 钟参咬了咬嘴唇,他就知道武栩会提这样的条件。 他知道案子非同小可,也知道背后可能涉及一些大人物。 可既然选择了武栩,这就是他必须承担的后果。 “罢了,只要你别把皇城翻过来,剩下的事情都由着你。”钟参答应了。 武栩又道:“我还缺些帮手。” “武威营、青衣阁,包括我正堂在内,人手随便你用!” “事成之后,你须给我些好处!” 钟参一拍大腿道:“我举荐你做副指挥使,庆王的事情过去这么多年,陛下肯定不追究了,以后皇城司就是咱们兄弟两个的!” 武栩摇头道:“你知道我不爱官。” “官我也给,钱我也给!” 钟参拿起酒杯,武栩把酒满上,两人这就算是说定了。 又喝几杯,钟参叹口气道:“你得空,去看看姜少史。” 武栩诧道:“我看她作甚?” “你且替我告诉她一句,不是我看轻了她,是这件案子她处置不了,我是真心护着她。” 武栩笑道:“这话,你为何不自己去说?” “我说她能听么?你去安慰她几次,有个三五次就够了。” 武栩放下筷子道:“还三五次?你当我是什么人?” “三五次怎地?你在莺歌院,可是把十个阁主给……” 武栩一锤桌子:“我的名声都让你这种人败坏了!” 钟参嗤笑道:“你那名声还用败坏?白天看春画,晚上睡阁主,你当我不知道么?匀两次给姜少史,却还吃了亏么? 我听说你那有李沙白的真迹,这李沙白的画,确实是好,但赝品也多,你抽空拿来我看看,我给你鉴别一下真伪。” …… 画舫之中,梁玉明置备一桌上等酒菜,与韩笛小酌了几杯。 “前日,韩姑娘说武千户与吏部郎中孙继登不睦,这事我去查过,孙继登确实弹劾了皇城司,但却是弹劾武威营办事不力,似乎与武千户没什么干系。” 韩笛笑道:“世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钟指挥使早就有意把案子交给武千户,今日已经下了文书,把史将军降职为前军校尉,现在主持查案的,正是武千户。” 梁玉明慨叹一声:“武千户为人,我素来敬仰,上次险遭奸贼周开荣所害,其中也有我一些过失,时至今日,仍觉过意不去,孙继登这厮若是弹劾皇城司,我自不去理会,但若找了武千户的麻烦,我却不能答应!” 梁玉明这番豪言壮语,是为了掩饰自己调查武栩的目的,韩笛看似听得认真,时不时赞叹两句,可实际上她根本不在乎。 她不在乎梁玉明是什么目的,她只在乎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 梁玉明自然不会让她失望,两枚玉基丹送上,聊表心意。 …… 送走韩笛,梁玉明叫来了内侍郝全,问道:“时至今日,还差多少女子?” 郝全回答:“还差三人。” “不要再在城中搜罗,且从我侍女中拣选。” 郝全面露难色:“若是被王爷知道,恐怕不妥……” “父王那边,我自有主张,你今夜带上一群人,去青竹棋社,把孙继登揪出来,痛打一顿,事后抹在掌灯衙门身上。” 郝全想了想,问了一句:“青竹棋社,好像不是正经棋社,孙继登会去那种地方?” 梁玉明笑道:“你却当他是正经人!” 郝全问道:“是要孙继登的半条命,还是让他变成废人?” “打个鼻青脸肿就好,下手不用太重,且让他给武栩好好找点麻烦,武栩麻烦多了,我们麻烦就少了。” 郝全道:“武栩只想着交差了事,我们还用得着防备他么?” 梁玉明摇头道:“不可低估了武栩,多加些防备,终究没有坏处。” …… 当晚,孙继登被打。 翌日,吏部十几名官员抬着孙继登,到掌灯衙门前叫骂。 又过两天,吏部大小官员,来到掌灯衙门,从中斡旋。 武栩谁都不见,全都交给钟参打发,钟参指望武栩破案,也只能替武栩支应。 梁玉明的马车经过掌灯衙门,看着钟参疲于应付,世子笑了。 武千户,等你忙过了这场风波,什么事情都过去了。 放下马车门帘,梁玉明悄无声息的走了,殊不知武栩在阁楼上一直看着他。 “少年郎,交手几回合,你终于犯了一回错!” 梁玉明第一次犯错,这个错误是致命的。 武栩问徐志穹:“你知道孙继登被谁打了?” 徐志穹道:“被梁玉明打了。” “你知道梁玉明为什么打他?” “抹黑咱们衙门,牵制住千户大人。” “你可知他为什么错了?” “该查的都查过了,藏女子的地方,千户知道,养蛊的地方,千户也知道,现在再想牵制千户,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