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秦长茂一笑,没再追问,他拿出一副面具,戴在了脸上。 “既是同门中人,我也不打哑谜,老朽名唤秦长茂,俗家和道门,用的都是这一个名字,不知兄弟你怎么称呼?” 徐志穹也戴上了面具:“晚辈凡尘之名,叫做徐志穹。” “志穷?” “是苍穹的穹,”徐志穹解释一句,又道,“晚辈道门名字,叫做马尚峰,取崇尚高山峻峰之意。” 秦主簿放下了柴火棍,手里摆弄着一把刷牙子,看的出来,他很喜欢自己的这份职业。 “马尚峰,马判官,我听说过你,在罚恶司颇有名声,马判官今找我来,不知有何贵干?” 徐志穹抱拳道:“素闻秦主簿为人慷慨仗义,晚辈新入八品,想和秦主簿一并惩凶除恶,多赚取些功勋。” 秦长茂摇摇头道:“这却难了,我们恐不是一路人。” 徐志穹心头一沉,仔细思忖了一番。 从陆延友的描述和他对待妇人的态度来看,这是个正直善良的人,正直的人都清高,一上来就提功勋,恐怕庸俗了些。 况且我只需要完成三次任务,功勋多少,倒也不重要。 徐志穹再度施礼:“晚辈时才失言,与秦主簿共事,但求惩凶除恶,不问功勋就是了。” 秦长茂长叹一声:“这差的可就更远了,马判官若是愿意与秦某共事,功勋上不敢说多,但绝不亏欠于你,但若说惩凶除恶,道门本分自然不变,但你我手段各不相同,以你昔日之作为,恐怕……” 话说一半,秦长茂手里的牙刷突然断了。 “不好!”秦长茂起身道,“马判官,若是诚意与秦某共事,且随秦某走一趟。” 徐志穹没有多问,跟着秦长茂出了门。 秦长茂拿出一面镜子,对着自己一照,光影交错之间,他进入了隐身状态。 没猜错的话,陆延友用的也是这个手段,难道这是八品判官的必修课么? 秦长茂对着徐志穹又照了一番,徐志穹也隐身了。 徐志穹试探着问了一句:“这是秦主簿的天赋技么?” 他想看看秦长茂肯不肯说实话。 “算,也不算,”秦长茂道,“我的天赋技是阴阳二分,自我入品时,便能熟练使用阴阳二气,很多阴阳术无师自通,后来又有人加以点拨,因而学了不少技艺,这面镜子是我自己做的法器。” 你自己做的法器? 徐志穹又问了一句:“我在另一位同门那里,也见过这样的法器。” “你说的是陆延友吧?这镜子本来有两面,当年我欠了他一份人情,便把其中一面送给了他。” 这话是真是假,日后可以找陆延友验证。 如果这话是真的,秦长茂一开口就说出了自己的天赋技,证明这人是真没什么心机。 判官脚快,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了两条街,进了一条小巷。 小巷里有一座小院,分外扎眼。 小院里有两座房子,一座正房,一座仓房,之所以说它扎眼,是因为屋顶瓦片不全,四周墙壁开裂,在西集附近,很难找到这么破的房子。 房子里传来阵阵叫骂声,徐志穹跟着秦长茂悄悄进了门。 刚才买刷牙子的妇人坐在地上,脸上满是伤痕,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一名男子指着妇人正在叫骂:“我特么里里外外,忙上忙下,辛辛苦苦为这个家容易么?问你要两个钱,你给我拿出这个嘴脸,我特么就是对你太好,把你惯出病了!” 妇人抽泣道:“钱都给你了,家里真是一个子都没了。” “放屁!”男子上前又踹了妇人几脚,“前日里有人找你做针织,给了你四百多文,钱哪去了?你养了野男人么?” 妇人护住孩子道:“那钱昨夜就让你拿去赌了,你自己不记得么?” “我,我,”男子咂咂嘴唇道,“我那不也是为这个家么?你不服怎地?我一天辛辛苦苦,拿几个钱怎地?我就问你今天给是不给!” 妇人哭道:“凭你打死吧,我真没有钱。” “我让你没有钱!”那男子像疯了一样,揪着女人的头发,疯狂撕打。 怀里七八岁大的孩子搂住母亲,哭喊道:“别打娘,爹爹,别打娘。” “滚一边去!”男子一脚踹开了孩子,接着殴打那妇人。 男子头上有两寸三的犄角,徐志穹看了看秦长茂,且看他何时动手。 秦长茂神情紧张,他看的不是那男子,也不是挨打的母子,而是那男子的身后。 看那作甚? 徐志穹用罪业之瞳仔细观望,没看出个端倪,却隐约感受到一阵杀气。 那男子背后有人! 真正的化身无形之术,用罪业之瞳是看不到的。 那男子背后有判官。 此刻,秦长茂正在注视着那位看不见的判官。 直到杀气慢慢消失,秦长茂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男子还在殴打妇人,秦长茂拿出一枚铜牌,在手里攥住,口中默念道:“那是你妻,那是你儿,你怎下得去手!” 默念了几遍,男子似乎有了感应,停了手,骂骂咧咧走出了屋子,留下妻儿在房子里嚎哭。 秦长茂擦了擦下巴上的汗水,带着徐志穹悄悄离开了。 等回了刷牙铺,徐志穹问道:“刚才在那破房子里,有一个同门,对么?” 秦长茂点点头道:“是一个六品同门,索命中郎,我看不到他样子,但闻得到杀气,索命中郎杀人不受限制,如果我们去晚了一步,那人的性命,已经不在了。” 八品的生意真是难做,不仅要防着同行,还的防着索命中郎。 “秦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