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身长袍,手里拿了个招子,上面写着三行字: 玉莲相! 花字青! 刘太丞家祖方! 玉莲相,是看相的招牌。 花字青,是测字的招牌。 刘太丞是早年间有名的太医,打着他的旗号,这是行医的招牌。 看相、测字是算卦的营生,怎么还打了行医的招牌? 这不矛盾,在民间,算卦和行医很多时候就是一个行当,兼职算卦的医者数不胜数。 这叫花子的身份终于浮现出来,他是个骗子! 之前讨饭,是为了摸清门路,这一次,他就不用挨家挨户上门了。 他先去了老者门口,自称名叫魏星凡,意思是星宿下凡。 听那老者咳嗽两声,魏星凡问道:“这肺疾,有多久了?” 老者随便应承一句:“有几年了。” “老丈,恕我直言,这病若是再耽搁了,可就危及性命了。” 老者摆摆手道:“这不用你说,我也没钱买你的药。” 活了这把年纪,常识还是有的,卖药的话术,老者不信。 魏星凡叹口气道:“济世救人,若说钱,倒是坏了我修为,我送你一粒药,分文不取,你吃下试试,灵与不灵,终究不让你吃亏。” 他真就送给了老者一粒药丸。 在大宣,生一场病,哪怕找个不知名的医者,诊费也得三五贯,这还不算药费。 白给的药丸,自然不会不要,等“医者”走了,老者把药吃了,还真就不咳了。 这药管用么? 当然不管用。 这不是治疗肺病的药,而是一类特殊的阴阳药。这个骗子懂得些阴阳术,吃了他的药,老者不是不咳了,只是在三五天之内失去了咳嗽的欲望,对他的肺病没有任何治疗作用。 老头自己觉得病情好转了,赶紧去追魏星凡,追上之后,还想再讨两粒药丸。 这次可就不能白给了,魏星凡开价:“一吊钱一丸,概不还价!” 一吊钱太贵了,老者舍不得,且豁上老脸,一路央求,从村头走到村尾,魏星凡终于发了慈悲,三吊钱,给了他五丸药。 第一桩生意算得手了,但赚的不多,阴阳药也需要成本。 可老者殃及一路,这“魏神医”的名声打下了。 刚抱上孙子的中年女子求了个护身符,赚了两吊钱。 做生意的商人请他帮忙算一卦,得了一吊钱。 半天的功夫,他在村子里赚了几十吊,将至黄昏,肥羊上钩了。 那书生也来算卦,想算一算自己的功名。 魏星凡看了相,测了字,皱起眉头道:“你这卦象可是不妙,考场上不顺吧?” 书生连连咂唇:“我在县试时,看错了一道题目,本来能考中的,这下却两说了!” 魏星凡面露难色:“这事不好帮忙,功名都是命里注定的,我若是帮你强改命数,只怕有损我的修为。” 书生不停哀求,魏星凡勉强答应,收了书生五吊钱,帮他求了一道灵符:“这灵符贴门上,三天之内,有贵人登门,帮你改命!” 书生在家苦等三天,到了第三天,真有人来,此人穿着讲究,自称是县令家的管家,说有高人魏星凡到县令府上给他说情,看错那道题,且让监考官放过去就是。 书生大喜,连连道谢,管家摸摸胡子,叹口气道:“可是做这事,不止我们老爷,下边人也得打点着。” 这是要钱。 “大管家”开价三十两银子,书生一咬牙,给了! 这“大管家”,还是那骗子,他改换了容貌,又骗了书生一回。 这书生就这么好骗吗? 还真就这么好骗。 徐志穹在前世也经历过考场,这种事他见过很多。 对于学子而言,有些考试太过重要,只要抓住学子的心理,骗子能轻而易举得手。 这三十两银子是书生的全部积蓄,全都给了这位“大管家”。 “大管家”有去无回,等放榜那天,书生看到自己落榜了,哭得死去回来。 家里人数落,同乡们讥笑,书生一时想不开,就要上吊。 薛运一直盯着魏星凡这骗子,看书生自寻短见,赶紧出手相救,还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好生读书,重新来过。 书生听了劝,这事情原本就过去了。 没想到,过了几天,这“管家”又上门了:“县令帮你把这事捂过去了,可学政大人不肯放过,说白了也是要银子,咱们事都办到这一步了,怎么着也得再打点些。” 书生含着泪道:“可这已经放榜了。” “怕什么,我们老爷一句话,还能补缺!县试过了,就是府试,府试过了,就是院试,院试过了就是秀才了,有我们老爷照应着,这秀才你拿定了,这点钱还舍不得?” 书生叹道:“可我手里没钱了。” “管家”摇摇头道:“好人难做,真是难做,算了,这事当我没说,之前那三十两银子,算你白花了。” “别,别,您等等……” 书生一咬牙,把薛运给他十两银子,也交给了大管家。 罪业看到这一幕,徐志穹明白了。 薛运在旁咬牙切齿道:“这骗子盯上那书生了,我若是不杀了他,这书生铁定被他坑死,等他罪业长到二寸,这书生的命就丢了,我先一步杀他,有错吗?” 孽镜台上最后一幕,薛运一刀抹了魏星凡的脖子。 他亲手杀的。 这就证明他不仅摘了没熟透的罪业,还犯了八品不能杀人的规矩。 魏星凡闻言放声大笑:“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