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勋上前拦住了去路。 “院长,不可,徐志穹仍是戴罪之身。” 林天正皱眉道:“戴罪之身如何?大宣哪条律法规定,戴罪之身不能下葬?” 史勋低头道:“院长,弟子素来敬重您老人家,请您不要为难我。” 林天正沉下脸道:“我今天非要带志穹走。” 史勋堵在门口道:“今天若是要走,须从我身上踩过去!” 林天正长叹一口气:“看来你是真有难处,师徒一场,我不为难你就是了。” 史勋长舒一口气:“谢院长……” 林天正上前一脚把史勋踹倒,踩着他走出了大门。 不为难你的意思,就是成全你。 你让我踩过去,我踩就是了。 这一脚踩的很有力道,史勋半天动弹不得,这就是四品上和五品中的差距。 等他爬起身,院长已经走远。 史勋回过头,发现所有提灯郎都在看着。 秀才灯郎王振南高声喊道:“弟兄们,快看呀,史千户威武!” …… 林天正抱着徐志穹的尸体,一路走向城外。 虽说此前出了不少风波,但入夜时分,京城依旧热闹,路上有不少人驻足观望。 “那尸体是谁呀?” 桥头瓦市,牡丹棚的掌柜贺四郎道:“那是徐志穹,徐灯郎。” “哪个徐灯郎,是杀了周家一虎那个吗?” “是在万花楼边杀了人牙子那个吗?” “听说他和武千户一起在龙脚鬼市抓住一群妖人,两百多个走失的女子都找回来了。” “他还和武千户一起大战邪星,武千户的尸骨是他捡回来的。” “你们不知道吧,几天前,梁玉明杂种养的在闹市显了形,他是个虫子精,让徐灯郎在苍龙殿前给剁成了肉酱!” “瞎扯,什么虫子精,那叫蛊术,梁玉明那杂种养的蛊,城东死了那两万多口子的人,都是这个杂种养的蛊害的,还往武千户身上泼脏水!” 贺四郎叹道:“徐灯郎,就是为了争个公道,和梁玉明这个杂种养的拼了,他是我棚子里的常客,我这辈子能认识这位英雄,值了!” 林天正抱着徐志穹,一步步走出了城外,一步一步上了白虎山。 到了白虎山上,棺椁、墓穴、墓碑都准备好了,老院长给徐志穹换了一身衣裳,抱进棺椁里,一个钉子,一个钉子,钉上了棺材板,把棺材放进墓穴里,填上了封土。 徐志穹静静的看着。 道长在旁道:“有坟头了,现在开始算日子,三天后见分晓。” 徐志穹道:“院长得算一个人!” “算!一个!” 院长也真实在,你多叫两个人过来下葬啊! 好歹多个帮手,也给我多算两个祭拜的。 林天正不叫其他人来,是怕连累了他们。 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事情太多了,他知道冒犯皇室的后果,也知道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 老院长不怕。 他在坟前摆了香烛,摆了些酒食,默默地站在坟前,一语不发。 这一站,就是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过后,老院长开口了。 “我呀,老了,快老成渣了,这坟里埋的应该是我,我糊涂不中用,我来晚一步,生死关头,我没帮上你,我对不,我对不住,我……的好孩子,好孩子……” 老院长在徐志穹坟前站了整整一夜。 道长在旁道:“一夜过去,就这一个人。” “急什么,才一夜而已。”徐志穹瞭望着山下,送葬的队伍上来了。 皇室的队伍走在最前面,文武群臣紧随其后,他们是来给武栩送葬的。 丧礼由礼部主持,礼部尚书跪在武栩墓前,详述武栩生平种种事迹,昭兴帝带领所有宗室成员,在墓前跪了整整一个时辰,严格执行大宣礼法《丧大记》规定的所有流程,完成了丧礼。 徐志穹站在一旁看着,他很喜欢昭兴帝扭曲的表情。 从下跪的一刻起,昭兴帝的表情就极度扭曲,《丧大记》对宗室葬礼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尤其是哭丧的细节,先要泣(轻声呜咽),再要哭(放声痛哭),还得哭踊(站起来,跳着脚哭),还有冯尸而哭(趴在尸体上哭),执尸而哭(拽着尸体的衣服哭)。 自先帝去世,昭兴帝再没对别人下过跪。(星君不算) 今天他不光跪了一个时辰,还要抱着一个木头人用各种方式哭了一个时辰。 极度愤怒之下,还得强装悲伤,徐志穹看着昭兴帝那张扭曲的脸,忍不住笑了出来。 千户,你要是能看见就好了。 三位长老表情各异,粱世禄没有表情,脸上的筋骨都断了,梁功平的表情和昭兴帝一样的扭曲,梁季雄真掉了眼泪,口中不时喃喃低语: “威义星君,你走好,梁家对不住你……” 徐志穹听的清楚,他管武栩叫星君,难道说…… 丧礼结束,已是黄昏,皇城司的人都在送葬的队伍之中,掌灯衙门的弟兄肯定会顺道过来烧柱香,徐志穹在这点上还是很有信心的。 乔顺刚也是这么想的,他知道徐志穹也葬在西山,还偷偷备了些香烛。 他正和众人商议着去祭拜徐志穹,忽听陈顺才对史勋道:“史千户,有件事咱家可得提醒你,要是有人胆敢给罪囚祭扫,当即革职,永不录用,新官上任,你可管好你的部下!” 史勋回头喝一声:“你等立刻下山,不得逗留!” 乔顺刚要上前理论,屈金山劝住道:“乔红灯,且忍此一时,过些日子再来祭扫。” 乔顺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