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哪也别去。” 这不是戏谑,也不是占便宜。 看着徐志穹那煞白的脸,夏琥知道他是真的害怕。 “莫怕,莫怕,”夏琥抱住了徐志穹,“娘子在这。” 常德才推门进来,看了一眼,轻声道:“夫人,你在这陪着主子,我去煮些汤药。” 她关上房门来到院子,却见韩笛伸着头向门里张望。 常德才皱眉道:“看甚来,任地没规矩!” 韩笛低着头躲在一旁,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个叫夏琥的女人哪一点比我好? 当初我若是对徐志穹好些,如今已经做了侯爵夫人,却比嫁给余杉还要风光。 命数,终究是命数不济! 韩笛正当懊恼,常德才招呼一声道:“噼些木柴来,别在那傻站着!” …… 徐志穹喝了药,缩在夏琥怀里沉沉睡去。 为什么会这么恐惧? 徐志穹也无法理解。 他都没见到那人的长相,竟然会被吓成这副模样? 这一觉睡到了次日黄昏,夏琥一直在身边照料,寸步不离。 等到徐志穹醒来,夏琥喂他吃了些粥,徐志穹渐渐恢复了气力,思绪也清醒了许多。 “好娘子,咱们昨夜把生米煮成熟饭了么?” “呵呵!”夏琥嗤笑一声,“你昨夜软成那样子,拿什么东西做饭?” 娘子学坏了。 看她哈欠连天,很是疲惫,徐志穹且劝她回房歇息。 待夏琥离去,徐志穹拿出纸笔,对昨夜遇到的那个怪人做了一个大致的推测。 如果把所有因素全考虑进去,思路就彻底乱了,比如说那人会不会是流落在凡间的某个恶徒?又比如说那人会不会是某位败在师父手上的星官或是星宿? 这些状况不是不可能发生,只是发生的几率不会太高。 把所有发生几率不高的状况全都排除,在不太严谨的情况下,徐志穹先做了一个相对合理的推断。 这个人,是判官道的高品修者,至少和白悦山相当。 他和白悦山非常要好,对白悦山有知遇之恩,后来因为白悦山受到师父的宠爱,甚至有机会去了星宿廊,导致这人和白悦山彻底反目。 后来又因为某种原因,他被师父困在了星宿廊之中。 他一直在向白悦山求救,白悦山也确实有意救他,因此他昨晚把我当成了白悦山。 昨晚是我第一次看到“小黑屋”的模样,一切对我来说都太过陌生,遇到这名男子又属于突发情况,我因此受了刺激,陷入了深深的恐惧…… 等等。 最后这一段推测,不合理! 我遇到的突发情况很多,虿厄元星、饕餮外身,血生孽星、穷奇残魂,再加上我身体里的怪物,他们都给过我很多惊吓,可我从未向昨晚那么恐惧。 若是没有夏琥在身边,昨夜我可能会被那场噩梦逼疯。 这恐惧来的并不寻常,这其中应该有某种技法。 恐惧的技法…… 在徐志穹的认知范围之内,把恐惧当做武器的,只有梼杌凶道。 难道说那人和梼杌凶道有关? 再去“小黑屋”里看一眼? 看看师父的状况如何,再看看那鸟厮又有什么动静? 可我若是贸然去了,弄不好又要受惊。 别小瞧了这一场惊吓,对徐志穹造成的伤害可是实打实的。 不能莽撞,不能轻易再去小黑屋。 看昨夜的情形,师父应该关了他很久,这鸟厮一时半日绝对出不来,且等我先做些防备…… “嘿嘿嘿嘿!” 徐志穹打了个寒噤。 这笑声怎么又出现了? 这是我的幻觉,还是因为这鸟厮跟过来了! 悚惧间,常德才推门走了进来:“主子,外边有个俊俏的姑娘找你,说是阴阳司来的。” 俊俏姑娘? 桃儿来了? 应该不是。 常德才认得陶花媛,若是她来了,肯定无须通传,直接进门就是。 阴阳司的漂亮姑娘? 还能是谁? 何芳? 现在是芳华公主,还是平章军国重事,她已经不能算是阴阳司的人了。 徐志穹来到门前,发现果真不是何芳,是弦月。 徐志穹跟着武栩第一次去阴阳司时,曾遇到过这位姑娘,这位姑娘因为擅长数算,当着太卜的面,用极恶毒的语言挖苦过徐志穹和武栩,后来被徐志穹的数算之力杀得体无完肤,差点当场自尽。 站在徐志穹面前,这位姑娘很不自在,能看的出来,她对徐志穹还是有那么些记恨。 徐志穹揉揉额头,只因受惊,却还把正事忘了。 他拿出《怒祖录》拓本交给了弦月,弦月却不敢收。 “师尊有过吩咐,请运侯亲自把东西送到阴阳司,我不能经手,更不能过目。” 老家伙,还挺小心。 徐志穹跟着弦月到了阴阳司,等进了屋子,却见太卜面色铁青看着徐志穹。 “狂生放肆,言而无信,连老夫也敢欺骗?” “遇到些难缠的事情,却来的迟了些。”徐志穹把拓本交给了太卜。 太卜从不把内心的真实想法写在脸上,但当看过拓本之后,他有些掩饰不住喜悦。 什么事情把他激动成这个样子? 这本《怒祖录》为什么对他这么重要? 太卜收好拓本,看了徐志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