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钟参的咸鱼性情,在杀不了徐志穹的情况下,不可能去做无谓的挑衅,所以这件事一定不是钟参做的。 这件事谁做的? 匠人们来送礼,肯定是奉了钟参的命令,礼物是真实存在的,但肯定是被调换了。 这个人能够打入苦修工坊内部,调换了钟参送给我的礼物,他在苦修工坊的根基非常的深。 徐志穹很快想到了一个人,叶安生。 他在怒夫教有很高的地位,这件事多半和他有关。 怒夫教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离间我和钟参? 离间了我和钟参,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把这匹马就留在这里,玉贤,你和陶师兄千万看好它,别让它再弄出什么乱子,”徐志穹又叮嘱了众人一遍,“这件事情,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尽管再三叮嘱,可风声还是走漏了。 这座侯爵府,不是望安京的侯爵府,不是只有徐志穹身边的几个亲信,这里有上百个侍女。 墨迟第二天就收到了消息。 “宣国想做甚?想杀了徐志穹?”墨迟勃然大怒,“送信给长乐帝,此事必须给我个交代!” 长乐帝收到了墨迟的书信,坐在龙图阁里,默然不语。 粱玉瑶怒道:“反了他个钟参,真敢对志穹下手!” 何芳摇摇头道:“这事情蹊跷,钟指挥使没有刺杀运侯的道理。” “怎就没道理!”粱玉瑶喝道,“这厮怕志穹抢了他位子,想把志穹除掉。” 何芳摇头道:“六姐,咱们都知道那匹铜马是钟指挥使送给运侯的,若是运侯真出了闪失,钟指挥使根本洗脱不了罪责!” 严安清站在一旁不说话。 这件事扑朔迷离,他和内阁商议很久,也看不出其中端倪。 长乐帝思量许久,对粱玉瑶道:“六姐,你出动红衣使,去苦修工坊查一查,这礼物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做得隐蔽些,千万不要走漏风声。” 粱玉瑶点点头。 长乐帝又对何芳道:“叫李沙白打探一下怒夫教的消息,北境和京城的消息一并打探,看看这事是不是和他们有关。” 何芳领旨。 长乐帝转转眼珠,又命人把姜飞莉找了过来。 “姜少史,你今晚让钟指挥使来一趟皇宫,只说我有事与他商议。” 姜飞莉领旨而去,粱玉瑶道:“还等今晚作甚?现在就该把钟参抓了!” 长乐帝摇头道:“这件事情,不像是钟参做的,志穹那边也没有消息。” 粱玉瑶道:“志穹定是不肯说,他念及着皇城司的情谊。” 长乐帝还是摇头:“且看钟参那厢,有什么动静。” 钟参这边动静很大。 他一整天都泡在七郎茶坊,陪着潘水寒作诗。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潘水寒折断一枝牡丹花,捏在手中,轻轻吟唱。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钟参骑着一根竹马,绕着床边,一圈圈的跑。 潘水寒赞叹一声:“这诗,写的真好!” 这诗由衷的赞叹,不是为了讨好钟参。 潘水寒觉得钟参真的会写诗了,继上一首美人卷珠帘之后,这首诗也写的甚是惊艳。 钟参挠挠头道:“信手拈来之作,终究粗糙了些!” 他骑着竹马,继续快乐的奔跑。 他发现竹马这东西很有趣,他儿时却把这么有趣的东西错过了。 潘水寒夺下竹马,抱着钟参娇嗔道:“妾喜欢这样的诗句,大人,再给妾做两首。” 再作两首? 这可就难了,这得等徐志穹回来。 潘水寒可以等,她很有耐心。 她今天觉得钟参特别的俊美。 她把钟参推进了床帏。 她今天不想让钟参离开茶坊一步。 …… 入夜时分,钟参踉踉跄跄离开茶坊,本想去皇城司少坐片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紧公事。 可思量片刻,又觉得干脆回府算了。 就现在的状况,拿刀手软,拿笔也手软,还能办什么公事? 可若是不去看一眼,万一出了大事呢? 走在深巷岔路,钟参正在犹豫,忽听耳后风响,一把尖刀刺向了脊背。 钟参心头一凛,却不慌乱。 别看他衣衫单薄,里面却衬着厚甲,对方一刀没能刺透,钟参蓦然回身,袖口之中飞出一片梭镖。 这片梭镖来的甚是凶狠,可对面那人不慌不忙,且在缝隙之中从容闪躲。 好迅捷的身法! 这人是个太监? 我听说陈顺才回了京城,难不成是他? 他来找我作甚? 钟参想看那人长相,但见那人身材中等,着一袭青衫,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容貌。 钟参猛然举手,墨家三品技,随心取物,从半空之中取来一个大翁。 对方以为钟参要用大翁将他罩住。 这么笨重的大翁不可能罩得住这么敏捷的对手。 钟参把大翁扔在半空,大翁在空中飞翔,随即洒落一大片铁水,铁水在半空化成无数火红的液珠,每颗液珠都有灵性,像无数野蜂一样,围追着那面具男子。 这才是三品墨家的机关,几乎无从破解的机关。 这是对付敏捷型对手的最佳武器,只要被一颗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