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听酒一饮而尽，还对着自己张开的嘴晃了两下罐子，将残余的几滴酒甩进了嘴里。 “我先走了。”周晨起身，“这是我的号码。有任何事，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说着，她将一张名片放在了鸡翅碟子下，离开了。 郑羽静静坐在那里，手指百无聊赖地摆弄着那个空的易拉罐。 直到看见周晨出了门，她才抽出那张名片，看了一眼，将它塞到自己的包里。 周晨走后，郑羽一个人喝光了所有的酒。 夜渐渐地深了。感到几分醉意的她，不知不觉就趴在桌角睡着了。 服务生在收拾东西清场的时候，注意到了她，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她的手臂，“小姐，小姐。” 郑羽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意识不清地问了声，“啊？” 服务生这才认出她。她是星言总店的常客。但服务生叫不出她的名字，张了张嘴，还是没想出称呼，只能继续叫她“小姐”。 “小姐，你还好吗？你的家在哪里？我们帮你打车。” “不，不用了。”郑羽摆摆手，“我自己走。” 说着，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连自己的包都没有拿。 服务生赶忙搀住她，另一只手够到了她的包，忙道，“小姐，我们送你走。” 说着，服务生扶着她往大门走。吧台边正在收拾酒瓶的服务生认出了她，忙道，“这是颜老板的朋友吧。” 搀扶郑羽的服务生看了郑羽一眼，“要不，你们打个电话给颜总。” “我打我打。” “颜总这时候都睡了吧。” “颜总的作息，说不准的。” 郑羽没听见他们的话，自顾自地又要往外走。服务生赶忙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扶到座位上去，“小姐，你等等，我们叫颜总过来接你。” “不要，不要叫。”郑羽晃着手臂，口齿不清地说着，“不要打电话给别人。” 她想重新站起来，但架不住腿一软，又陷回了沙发里。 边上的服务生打通了颜欣然的对话。颜欣然还没睡，听见服务生说“郑羽在这里，醉得很厉害”，她略感惊异，马上道，“你先稳住她。我马上过来。” “好。”服务生立刻答应。 十几分钟之后，颜欣然就开上车，迅速地赶到了星言总店。 酒吧里，服务生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店里只剩一两个人。 郑羽又睡着了。她趴在座位里，边上坐着刚刚搀扶着她的服务生。 见到颜欣然来，他马上站起来，“颜总，你终于来了。” “她怎么样？”颜欣然问。 “睡着了。”服务生无奈地笑笑。 颜欣然走过去，将郑羽的一只手臂搭到自己肩头，支撑着她站了起来。旁边的服务生也马上搀住郑羽的另一只手。 随后，睡得人事不省的郑羽，被他们两个人扶进了汽车。 颜欣然坐上车，嘱咐了一句“店门关好，早点回去休息”，开着车扬长而去。 半路上，不知怎么，郑羽迷迷糊糊地醒了。 她支起身子，如梦呓一般嘟囔了几声没有意义的音节。颜欣然听见动静，回头来迅速瞟了她一眼，“你醒了。” “我怎么在这里？”郑羽用力张了张眼，顿时醒了。 “你在我店里喝多了。你没印象了？”颜欣然问。 郑羽沉默了下。 她头脑里的记忆都是零散的碎片。 不过，她也没打算把这些记忆串起来，直接道，“你要开车去哪儿？” “本来想回我家，让你休息一晚的。”颜欣然道，“既然你都醒了，你想去哪儿，我就送你。” “我要回公司，我东西都在那。”郑羽说，“你送我回公司。” “你不回家吗？”颜欣然疑惑，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她。 “我哪儿有地方回？”郑羽歪着头，冷冷地笑了。 那语气，就像在责怪是颜欣然让她没家回的。 “你怎么了？”颜欣然不明白。 “我和钱霖吵架了。”郑羽闷闷地道。 “为什么？” “还不都是因为你？” “管我什么事？” “你口口声声劝我远离钱霖，结果呢，自己还不是倒贴上去？”郑羽冷言冷语地讽刺道。 “我跟钱霖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是真心实意地在劝你。”颜欣然冷静地道，“你和钱霖吵架，别扯到我。” “别扯到你？他把自己的招牌乐队都给你用了，还别扯到你？” “我说了，他有自己的考虑，我也是冲着自己的商业利益去的。”颜欣然不为所动，缓缓地道，“要是为了我，你就跟钱霖闹掰，连家也不回，那也太小孩子气了吧？” 郑羽语塞。 她也清楚，她和钱霖之间真正的问题，不是颜欣然。 “送我回公司。”她沉默了两秒之后，仅仅挤出了这五个字。 “行。” 颜欣然轻快地答应，仿佛郑羽刚刚说的话，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