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回家吃饭,顺路再往赵、李两家走上一趟。 他先来在赵军家,告诉王美兰,今天赵军要在他姐婆家留宿。 对此王美兰并没有往旁的地方想,只以为亲家太热情了,非要把赵军留下。于是更没有多说什么,只客客气气地送走了赵国峰。 可第二天一早,李宝玉来赵家领狗,赵有财和王美兰这才知道赵军留在永胜屯是为了打猎。 但是周建军在电话里没和赵国峰多说,只让赵国峰帮着告知李宝玉,说赵军让他带着猎狗去永胜屯打猎。 李宝玉也是如此和赵有财、王美兰说的,对此赵有财夫妇并无异议,就让李宝玉把狗带走了。 于是,李宝玉便把花小儿、大青、白龙全都用绳子拴上,连同他家的大黄一起,一共牵了四条狗,出了家门直往屯外走。 眼瞅着马上就要出屯子了,突然有一人从左边房角拐了过来,他见李宝玉领狗,扯开大嗓门就喊:“宝玉啊,这是要干啥去啊?” “张大哥呀。”李宝玉见是张援民,便停下与他寒暄几句,给他解释道:“我这打猎去。” 李宝玉说这话时,语气中还带着自豪。 “你自己啊?”张援民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李宝玉摇头,把昨天永胜屯来电话,叫他牵狗前去的事给张援民讲了一遍。 张援民听完,点头赞叹道:“我赵军兄弟现在厉害了,到哪儿都有找他打猎的。” 说到此处,张援民还有些感慨的说:“这马上要开春了,你们多杀几个熊瞎子,那可就掏上了。” 张援民不说此话还好,他一说杀熊瞎子,李宝玉摇了摇头,道:“张大哥你是不知道啊,就上次咱们杀黑瞎子的时候,我哥哥不差点让黑瞎子给扑了么?” “对呀,是有那么回事。”张援民问道:“咋的了?” 李宝玉道:“他好像让黑瞎子给吓着了,前两天我们上山溜大皮夹子,我看见个大熊霸,我哥哥两次都没敢打。” “还有这事?”张援民想了想,才点头说:“那也备不住啊,我听老人说过,让熊瞎子吓着以后,再听见那玩意叫唤,心里都发憷。” “唉。”李宝玉叹了口气,道:“那大熊霸得有一千来斤,杀下来那熊胆得卖多少钱啊。” 张援民一听这话,瞬间就动了心,只问李宝玉:“宝玉啊,那熊霸搁哪儿啊?” 俩人就站在屯子里,李宝玉抬手就指向了远处大山,对张援民道:“大哥,你看那个山尖子,翻过去是片跳石塘,就在那跳石塘里头。” 李宝玉说完,就见张援民盯着那远山,久久不曾收回目光。 李宝玉笑道:“咋的?张大哥,你还要杀熊仓子去啊?” 李宝玉说这话时,心里想的是和张援民开个玩笑,可没想到,那张援民闻言,猛地转过头来,满脸热切地看着李宝玉,说道:“宝玉啊,能跟大哥说说那熊仓子到底在哪儿吗?我要杀下来,那熊胆有你一份。” 说到此处,张援民顿了顿,又道:“也有我赵军兄弟一份。” “不是,大哥你可别闹啊。”李宝玉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有些发慌,张援民此前一共就杀过两次黑熊仓,可结果全都不尽如人意。 要知道那棕熊可非黑熊可比,上千斤的大棕熊,生命力得是何等顽强? 张援民要真听了自己的话,奔那熊霸仓子,再让熊霸给踢腾了,李宝玉这一辈子都无法安心。 “宝玉。”张援民走到李宝玉身前,伸手就往李宝玉胳膊上拍,想要套套近乎。 可就在这时,只听李宝玉脚前的大黄狗口中,发出了“呼”、“呼”的声音。 张援民低头一看,只见那大黄狗虎视眈眈地瞪着它,嘴唇上翻,呲着牙,威胁的声音从它牙缝中发出。 张援民知道这狗是在陌生人面前护主,当即把手放下,还往后退了一步,才对李宝玉说:“宝玉啊,我没闹,你大哥这回想了一个万全之策。” “万全之策?”李宝玉一听,好奇心一下子就上来了,忙问:“张大哥,什么万全之策啊?” 张援民笑道:“我拿炸药崩它去。” “这啥万全之策啊?”李宝玉摇头,笑道:“那是个地仓子,还是石头仓子,你把大熊霸崩死到里头,咋往出整啊?” 这石头仓,可不是树仓子,要是树仓子还能油锯放树,可那跳石塘里全是石头,这还能怎么办? 面对李宝玉的质疑,张援民笑了,他小個不高,穿鞋顶天一米六,但此时言语之间,微微昂头,满脸尽是自得之色。 只听张援民道:“兄弟啊,大哥这脑袋是白给的么?我既然跟你说有万全之策,那肯定是手拿把掐的。” 李宝玉自幼读书,当然知道手拿把掐这四个字,要是放在演义中,那就是掌上观文、探囊取物的意思啊。 当即好奇心又起,便问:“那张大哥你还有啥妙计啊?” 如果是和别人,张援民肯定不说,但对李宝玉,他还是很放心的。 再者说,那大熊霸的信息还掌握在李宝玉的手里头呢,如果不告诉他,李宝玉肯定不敢把信息透露给自己。 “兄弟啊,你不懂啊,光用炸药不好使,得有雷管,得有引线,我把那引线拉长点,然后再叫仓子,等那熊瞎子露出大半个身子,我再炸它,看它往哪儿跑?” “哎呀!”李宝玉闻言,不禁眼前一亮,好像张援民的话为他推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一瞬间,李宝玉心里只闪过一个念头:“打围还能这么打么?太厉害了!” 见李宝玉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所震惊,张援民淡淡一笑,一脸高深莫测。 而这时,李宝玉也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才指着那远山,对张援民说:“张大哥,你下到跳石塘,那有个大石头包,得有三米来高,石头包底下有个洞,熊霸就钻那里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