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也别说。”赵军冲着院里一挥手,道:“咱们进屋说。” “快,快,兄弟进屋。” 赵军进屋,却见张援民坐在炕上,看着小姑娘写作业呢。 上次杀熊霸时,张援民被熊霸挠了两爪子,但有厚棉袄遮挡,所幸伤口不深。这在炕上养了半个月,伤口已经愈合,虽然不能剧烈运动,但在屋里自由活动还是没问题的。 “哎呀!”张援民看见赵军,顿时就乐了,笑道:“我兄弟来了,快炕上来。” 说到此处,张援民还一扭头,看着杨玉凤说:“媳妇儿,你上小卖店给兄弟买点吃的,今天过节,让兄弟搁家吃。” “行,我这就去。”杨玉凤想也不想,答应了就要往外走。 赵军一听,赶紧把杨玉凤拦下,不用问,杨玉凤到了小卖店肯定是记账。 想前两天自己过来,张援民和杨玉凤好吃好喝地招待自己,赵军心里一暖,对张援民说:“大哥,别让我嫂子麻烦了,今天家里准备着呢,我坐一会儿就回去了。” “那行。”听赵军如此说,张援民便道:“那等哪天的,你叫着宝玉一起过来,大哥好好安排你们。” 这时,杨玉凤走到张援民身旁,低头小声说:“刚才卫生所韩大夫来要账,兄弟拿五块钱把咱家账都给抹了。” 张援民一听此话,眨巴下眼睛,抿了抿嘴,转过头看向赵军,没说什么,只是一笑。 赵军也冲他笑了笑,道:“我看看我大侄女儿字写得咋样。”说着,他往旁一歪身,往小姑娘作业本上看去。 张援民家闺女叫张玲,小名叫铃铛,比赵虹大一岁,听赵军说话,小姑娘冲他笑了笑,然后把压着作业本的手拿开给赵军看。 赵军一看,小姑娘字迹工工整整,但却是拿着铅笔头在本子背面写着。 “大哥啊。”赵军抬头,看着张援民,笑道:“山下镇里大商店,熊胆又涨价了。” “是吗?”张援民眼睛一亮,只道:“等我这伤好了,我高低整俩黑瞎子去。” “你给我消停点儿吧。”杨玉凤一听,忙想伸手去推张援民,可一想他身上还有伤,忙收回手只说:“这次要不兄弟找人救你,你早撂山上了。” 张援民闻言,黝黑的脸颊闪过一抹羞红,对杨玉凤道:“我跟兄弟说话,你别搁旁边掺和,赶紧给兄弟倒水去。” 听张援民前半句话,杨玉凤还想怼他两句,可一听张援民后半句话,杨玉凤突然反应过来,冲赵军歉意一笑,一边往外屋走,一边对赵军说:“兄弟你坐着,嫂子给你倒水去!” 看杨玉凤出屋,张援民才对赵军说:“兄弟,别听你嫂子瞎说,大哥这是点儿不正,要不然都手拿把掐的。” 赵军闻言,也是无语,只能笑笑。 赵军不说话,张援民却兴奋了,他往门口瞅了一眼,见那拆台的还没回来,就探着头,一边冲赵军摆手,一边压低了声音,说:“兄弟,这话我就跟你说,你不行跟别人说。” 赵军无奈地与旁边小铃铛对视一眼,然后和张援民道:“大哥,你不跟我说也行。” “那不行。”张援民就像做贼一样,鬼鬼祟祟地和赵军说:“你大哥这些天搁炕上躺着,可没闲着。” 赵军瞪大了眼睛,看着张援民,问道:“你……干啥了?” 张援民道:“我趴炕上想了好几个妙计。” 因为声音压得太低,赵军支棱着耳朵都没听清楚,便问道:“你想吃好几个什么鸡?” “什么吃什么鸡。”张援民道:“妙计。” 说着,见赵军一脸茫然,张援民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小声说:“我这半个月想的,都是杀黑瞎子仓的妙计,管他天仓子,还是地仓子,等到时候大哥带着你,只要发现黑瞎子仓,咱保准能给它磕下来。” 赵军闻言,心脏都砰砰跳,无奈地笑笑,刚要说话,就见张援民坐直了身子,脸上神色一变,很是严肃地指着小铃铛道:“大儿子,你好好写哈。” 东北,有些没儿子的人家,喜欢管闺女叫大儿子。这没什么说道,就是图过个嘴瘾。 小铃铛无奈地白了她爹一眼,继续把着本子写作业。 这时,杨玉凤进来,端了杯红糖水放在赵军面前,笑道:“这是孩子她舅,那天来看你大哥前儿拿的糖,嫂子给你沏一杯,淡淡嘴儿。” “谢谢嫂子。”赵军接过杯,抿了一小口,放在手旁。 杨玉凤一笑,坐到张援民身旁,问他道:“你又跟咱兄弟说啥呢?” “没啥。”张援民嘿嘿一笑。 杨玉凤白了他一眼,看向赵军,问道:“兄弟,他是不又跟你说啥了?” “没有。”在张援民的注视下,赵军只能对杨玉凤说:“我跟我大哥说,镇里大商店收黑瞎子胆又涨价了,上次我们仨杀那胆还没卖呢。我明天上班了,不定啥时候有空。” 说着,赵军从兜里掏出钱来,将仅有的五张大团结都递给杨玉凤,道:“嫂子,这你先拿着,剩下的等卖了熊胆,兄弟再给你。” 赵军如此说,却是给足了张援民两口子面子,杨玉凤吸了下鼻子,看向了张援民。 张援民与她对视一眼,笑道:“你瞅我干啥呀,咱兄弟给的,你就拿着呗。” “可不咋的。”赵军说着,把钱塞进杨玉凤手里。 这时,张援民对赵军道:“兄弟,以后你就看大哥怎么对你。” “行。”赵军笑着应了一声,转念想起一事,问道:“大哥、嫂子,咱家有几亩地来着?” “四亩半。”杨玉凤问道:“咋的了?兄弟。” “四亩半……这点儿地也好忙活,”赵军说:“我寻思给我大哥琢磨、琢磨,给他到上头工段,找个活儿干。” “哎呀,兄弟,真的?假的?”张援民瞬间来精神了,一脸诧异地看着赵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