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崽子,可能都卖不到那个价。” “能!”张援民斩钉截铁地说:“谁说卖不了?能卖!” 他这么一说,赵军娘俩更精神了,就见张援民抬起右手,伸出一个巴掌,比划了个五。然后大拇指、中指、无名指、小姆指,四根手指头瞬间一收,只留下一根食指,在赵军面前一比划。 张援民说:“俩黑瞎崽子,一千块钱。你朝他要,他肯定能给你。” 说到此处,张援民抬头顺着窗户往外一看,没见张来宝进来,这才对赵军说:“刚才我俩来的时候,我搁他旁边,看见他棉袄兜子里头,都是大白边子,这么厚一沓。” 说着,张援民伸手,拿大拇指和食指配合,比划那钱的厚度,差不多是一整捆。 大白边子,和大团结一样,都是面值十元。一捆钱,就是一百张一千块钱。 赵军从炕上下来,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冲张援民竖着大拇指,直到走到门口才把手指放下。 赵军、张援民一起出屋,来在院外,看见张来宝正扶墙站着。 “军哥。”见了赵军。张来宝还是和往日一样,很热情地和他打了声招呼,似乎真的不把当日被獾子掏咬的事情记在赵军头上。 “好多了吧。”赵军点点头,笑着问了一句。 “嗯,好多了。”张来宝应道。 “那就行。”赵军冲自家院子指了指,道:“进来看看吧。” 张来宝劈腿拉胯地进了赵军家院子。 一进院,张来宝好奇地四处打量着。 别看都是一个屯子住着,但张来宝长这么大,今天是第一次进赵军家院。 跟着赵军进了仓房,看到两个小黑瞎子甚是欢实,张来宝还忍不住伸手往它们身上摸了一把。 这俩小家伙还不怕人,竟然抻着脖子拱张来宝的手。 张来宝抱着一只小黑瞎子缓缓起身,像搂小狗一样将其搂在怀里,问赵军道:“军哥,这俩黑瞎崽子,你要卖的话,想卖多少钱啊?。” “这个……”赵军故作迟疑地说:“这我也不好说呀,这是我跟宝玉,我们俩从黑瞎子仓里掏出来的,我一个人说的不算,得等宝玉回来,跟他商量商量。” 一听赵军提起李宝玉,张来宝不禁脸色一变,他恨赵军,是心里恨。但和李宝玉,明面上就不对付。 “军哥。”张来宝道:“他李宝玉会个啥呀?那次上山不都得是你上前儿啊?你是把头,你直接定了呗。” “那不行啊。”赵军说:“我们两家这你也知道,唉……” 说到此处,赵军还叹了口气,说:“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想卖,宝玉不想卖,他非得要养着。” “啊?”张来宝一愣,向张援民看了一眼,见张援民冲自己摇头,张来宝猜赵军是要抬价,心中就有了数,说:“军哥啊,你俩家的狗都认黑瞎子,你咋样啊?” “说的也是。”赵军道:“我就说不养,他非得要养。” “哎呀,兄弟啊。”这时,张援民开口,对赵军道:“你家好几条狗,你还养活它俩干啥呀?不如卖给张宝子,让他养着跟狗打围。” 这是明显的唱双簧,不过张来宝心里清楚,老赵家年前请客都请张援民,人家两家关系能差么? 但是,这俩熊崽子,自己确实是想要,不管他俩咋演,只要价不过分都行。 赵军听张援民之言,就说:“大哥,你看你说这个,那宝玉回来,我咋说啊?” “那你不行就多分他点儿呗。”张援民道。 “那凭啥啊?” 张援民笑了,又说:“那要不你就管来宝多要点?” 张援民说这话句时,笑着看向张来宝,就好像是开玩笑一样。 张来宝也不说话,只抱着小黑熊冷眼旁观。 果然,赵军眼睛一亮,道:“那我就多卖点。”说着,向张来宝道:“来宝啊,一千三百块钱,你看行不?” “军哥,你太黑了吧?”张来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直接说:“一个这小玩意,你要我六百五?” “兄弟,你这要的也太黑了,快给降点。”张援民在侧,像是在帮腔。 赵军想了想,又道:“那就一千二,六百一个,你养大了、养够了,你是杀了有胆、有肉,也不亏啊。” “一千。”张来宝一手抱熊,一手竖起一根手指,语气坚定地对赵军说:“军哥,就一千,你点头,我就给它俩抱走。你要说不行,我转身就走。” “兄弟,兄弟。”张援民忙来在赵军身旁,扯着他棉袄袖子,说:“一千也不少了,你看来宝兄弟这走道啥的也不方便,家里头这这阵子也没少花啥的……” 赵军似被张援民说动,看向张来宝道:“啥也别说了,抱走吧。” 张来宝闻言,面露喜色,还是一手抱熊,一手伸进棉袄兜,掏出一沓钱来。 赵军接过钱,细细数了一便,然后把钱往兜里一揣,对张来宝说:“它俩,你都抱走吧。” “那大哥你帮我一下。”张来宝冲张援民说道。 “行,我帮你。”张援民倒到母羊跟前,把另一只小黑熊抱起,二人和赵军道别,往出院子而去。 赵军拿着钱回屋,一起交给王美兰,道:“妈,都卖了,一千块钱。” 王美兰刚才一直趴窗户看着,见张来宝和张援民抱着小黑瞎子离去,便知这买卖成了,此时看见一千块钱,王美兰笑道:“儿子,一会儿妈给你买罐头去。” 而当张来宝把两只小黑熊都带回家以后,张家人突然想起来,之前寻思赵家算计自己、自己算计赵家了,却是忘了这小黑熊抱回来,还没有吃的呢。 不但没吃的,还没住的窝呢。 这俩小玩意一直喝的羊奶,刚才一路过来可能是着凉了,在张来宝炕上直蹿稀。 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