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张援民的笑,没有夹杂任何别的情绪,而解忠、解臣却是有些无奈。 至于赵军,从他看到解孙氏开始,就将她与自己印象里的那个老太太对上了。 话说解臣他爸死,也有十年了。那解老爷子死的时候,解臣才七岁。但老爷子临终前,就告诉解孙氏说:“等我死了你就上吊吧。” 解老爷子说这话,跟殉葬什么的封建迷信都没关系,他这么说,纯是不想让解孙氏给儿女们添麻烦。 按理说,十年前的解孙氏才四十岁,轻手利脚地干农村这些活都没问题,出门能下地干活,回家能洗衣、做饭、带孩子,正是给儿女帮忙的时候啊。 熟不知,这解孙氏也是个极品,她这辈子除了吃,再好像就不会啥了。 这话一点儿都不夸张,赵军记着这解孙氏活到2010年。而这老太太到死的那天,她都不认得石英钟上显示的时间。 可以说,在没有电子表的时候,解孙氏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坐在炕上问家里人“几点了”。 那钟就在她头顶悬着,她认识那上头的从1到12,但就不认得是几点几分。 至于在日常劳动方面,这解孙氏搁农村生活一辈子,但一辈子没种过地。 做饭呢,她就会插粥。 更绝的是,引火点灶坑,她就能使干苞米叶子点干苞米瓤子。要给她换堆树枝、柴火,她都整不着。 像什么针线活呀,那就更想都别想了。所以,解老爷子临终前才劝解孙氏跟着自己一起走。 解孙氏倒也听她老头儿话,只不过她上吊七次,都被家里人发现了。 这就是没想死! 解家兄弟姐妹四个,两男两女,解忠是老大,解臣是老疙瘩,中间两个姐妹。这四个孩子都挺孝顺,关键是解忠的媳妇刘兰英人特别好。 要知道解忠比解臣大十六岁,解忠的儿子只比解臣小不到一岁。 想当年解孙氏生解臣坐月子,家里没人照顾,刘兰英自己挺大肚子,还得给婆婆伺候月子。 后来等刘兰英做月子的时候,还好解臣二姐解华放假。至于解孙氏嘛,那时候她自己奶解臣都费劲。 然后等刘兰英坐完月子,解华回城里上学,刘兰英自己照顾俩孩子,解臣差不多是吃刘兰英奶长大的。 后来看解孙氏一次次上吊,刘兰英说了一句“妈,你别折腾了,我养你老”。 就这一句话,将解孙氏的上吊记录终结在了第七次。 从那以后,解孙氏就过上了好吃不做的日子。.. 这么多年下来,刘兰英哪怕是跟解忠俩人在家,她也没说过解孙氏一个不字。 这就使得解家哥兄弟、姐和妹都对刘兰英格外的敬重,哪怕解忠喝多了,也没跟刘兰英吵嚷过。 而解孙氏,那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在她这里,什么老儿子、大孙子,都没刘兰英重要。 在这屯子里,谁要敢惹刘兰英,解孙氏就拿着一包耗子药去那人家,她往人家炕上一坐,将耗子药往炕桌上一摆,换谁都得迷糊。 见赵军看着自己直乐,不明所以的解孙氏也冲赵军一乐,然后她转过头,对解忠、解臣说:“你俩,别坐着了,去帮英子整饭,我陪赵小、张小唠嗑就行。 解忠闻言当即起身,对赵军道: “那兄弟你坐着,我们去帮你嫂子忙活、忙活。” “哎!”赵军刚应一声,却听外头一阵狗叫,解忠往窗外一看,连忙拽过棉袄向外走去。 解忠推门出来,就见院门口站着一人。此时那条白狗的叫声,引得赵家狗帮叫个不停,相隔太远都听不到说话声。 解忠穿好棉袄,抿着怀儿跑到院门口,问道:“小旺子,你来有事儿啊?” “大哥,你家是不是来客(qiě)啦?” “啊!”解忠诧异地问:“你咋知道呢?” “村部来个电话,说是岭西永安林场的,让你家来那客接电话! “哎呦!那你等我!”解忠又往回跑,进屋把这话跟赵军一说,赵军顿时一个激灵。 “家里出事儿了!”此时赵军心里就这么一个念头,他急忙下地趿拉着鞋,连鞋跟都不提就往外跑。 自从跟赵有财分开,李大勇回到调度组拿起电话就打。 这时候的林场调度有两部电话,一部用于林业内部,一部用于对外。 要是林业内部,那打电话就好办了。可不管是黄家所在的桥头村,还是解家所在向阳村,都不在林区之内。 李大勇使外部电话往外打,还需要交换台转接,好不容易转到桥头村,接电话的是桥头村的村长陈怀民。 一听李大勇要找黄贵家来的客,陈怀民当即打发人过去找,然后他拿着电话筒跟李大勇直夸赵军仁义。 他这一夸,把李大勇夸懵了,让李大勇诧异的是,赵军才到桥头村几天呐,竟然又救人了! 李大勇仔细一问,原来赵军救的那个陈学义,是这个陈怀民的叔伯兄弟。 正是因为这个陈怀民,陈学义才能从村部借出来两把半自动步枪,要不然姜伟丰还打不了他呢。 当听陈怀民简单讲述了一下事情经过后,李大勇不禁感叹赵军这孩子真出息,一出门就能结下善缘。 不知为何,忽然间李大勇想起了赵有财,这赵有财出门咋就惹事儿呢? 这个念头,在对赵有财忠心耿耿的李大勇脑海中一闪而过。 然后电话那头,宋兰已经来到了屯部。 俗话说:新得的神,跳的欢。 赵军早上一走,黄贵就带着俩儿子出去下套子了。 而李大勇在宋兰这里得到消息后,便又通过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