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发现他银色的瞳孔之中藏着一场过境的风雪,全身散发的清冷之气也渐渐变成了冰冷,那气场压得姜姒喘不过气。 姜姒一瞬间有些愕然。 但是随即想着他可能是觉得自己对他的宝贝徒儿L做出了什么不轨之事,解释道:“这是人工呼吸。” 她跟陆臣风简单解释了一下人工呼吸的原理,陆臣风的脸色也并未变好看多少。 姜姒知道要他接受男女嘴对嘴的人工呼吸是有些难,于是道:“要不你来给他做吧。” 陆臣风缓缓抬起头看向姜姒,那神情让姜姒急忙低头住口。 陆臣风就这么静静看着自己,姜姒的被她看得心中极为不安,就像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可是明明自己已经给他解释得很清楚了,这是人工呼吸。 陆臣风那冷白的手指不断慢慢抬起,伸到姜姒的脸旁。 姜姒本能以为陆臣风要打自己,她急忙垂下头,紧紧闭上眼。 陆臣风的眼中划过一丝痛色。 但是这次他的手没有收回,而是轻轻将手指放在她下巴上,将她的脸抬起。 姜姒突然睁眼,看着已然靠近的陆臣风,眼睛越睁越大。 他、他、他、做什么? 姜姒大脑一片轰鸣。 不可能!不可能! 可是这古怪的暧昧气氛,又让姜姒觉得好像他要亲自己! 就在此时一道光芒出现在门口,一个青年摇着扇子进屋,看着这一幕也差点扇子落地。 “师兄?” 来人正是凌云子,他跟见鬼似的看着这一幕。 陆臣风手指在姜姒脸上淡淡一抹,抹去了她帮江啸宇换药时弄在脸上的血迹。 然后收回手,取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 凌云子和姜姒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即便如此,气氛还是异样地尴尬。 凌云子道:“师兄,掌门仙尊他找您。” 以往每次提到仙尊,陆乘风的冰块脸都会流露出几分不耐烦,可是这次他没有任何拒绝,直接起身跟着凌云子离开。 即便是离开时,姜姒都能够感到他的不悦。 但至少他的离开,缓解了一屋子的尴尬,姜姒抹了抹自己的脸。 心想:他只是在给自己擦血,只是在给自己擦血。 江啸宇躺在床上,想起了那个合欢宗的幻境,一夜之间他失去了修为,众叛亲离,一无所有。 那是幻境吗? 简直像一个预言。 他当时还纳闷为什么自己会一夜之间没了修为,原来如此,原来是灵根都给震了出来,直接被那死了千年的魔尊废了灵脉。 他还无法下床走动,果不其然根本无人问及他的伤势。 但是他几乎猜得到,整个万剑宗都在嘲笑他。 说他飞扬跋扈,自作自受。 与 那梦境一样, 他会慢慢在这个世界腐烂, 慢慢成为一个笑柄,众叛亲离,孤身一人。 而就在这时,一个修长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碗。 “吃药了!” 江啸宇突然睁眼,发现那个身影就在自己面前。 他一时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那个幻境。 “你来做什么?”他语气不善。 姜姒听着他带刺的语气,跟带刺的刺猬一样,她翻了个白眼道:“送药。” 江啸宇:“我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干嘛要管我?” 姜姒:“当初是你为了给我寻解药才去的花海,触发魔阵时也是你把我推开。” 江啸宇:“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不要自作多情,赶快滚出我凌霄峰。” 姜姒一愣,若是换个人对她说出这些话,她八成是会郁闷心梗几天,可是对方是江啸宇。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家伙,自己跟他一般见识就是狗。 她反击道:“管不管你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也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江啸宇猛然抬眼。 她弯着眼睛对他露出一个看似极为友善的笑容,嘴上却道:“我就要自作多情。” 江啸宇微微一怔,这家伙感觉变了许多,原来她哪里会说得出这些话? 江啸宇却没有理她。 姜姒坐道他旁边,心中想起了一个亲戚家的孩子,他特别的带刺和叛逆,一言不合提刀砍父母,后来父母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说这是缺爱。 越缺爱的孩子就越不可爱。 江啸宇就是那种看起来特别不可爱的孩子,也不会接受爱的孩子。 小时候江啸宇吃了很多苦,一个孤儿L乞丐哪里会得到什么爱,虽被陆臣风收留,但是在这里几天姜姒却也看出来陆臣风很忙,不是忙着闭关,就是忙着处理事务,哪怕多陪陪江啸宇也会被剑尊给叫走。 加上陆臣风惜字,不像是一个会表达爱的人,就算他很在意江啸宇,但不会过多流露,就连陆臣风本身姜姒都觉得是一个需要别人去温暖的冰块,他又怎么懂得如何温暖江啸宇。 虽然后来看似左拥右簇交了不少朋友,可是他受伤至今,没有一人来探望。看得出他们之间的友谊也是凉薄的,充其量就是酒肉朋友。 但他这么敏感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所以江啸宇很长一段时间是在一个缺爱的环境下长大,跋扈骄横是他的伪装色。 姜姒也说不上多么阳光温暖,但是她心思细腻敏感,加上现代社会对心理健康的重视,所以道理她也是懂的。 虽然不善与生人打交道,但是对于熟人,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