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啸宇猛然抬头,凝视着陆臣风。 他以为自己听错,可在对上他的一刻,发现自己并没有。 他向来平静的目光中却带着不可忤逆,不容拒绝的严厉。 就好像…… 姜姒是他的一般。 那一瞬间,江啸宇脑中浮现出姜姒与水神像重合的一幕。 一种古怪的,不祥的预感升起。 他大脑有些混乱。 但是看着对面的师尊,江啸宇抱着姜姒退了一步,带着几分面对陆臣风才有的巧笑道:“师尊,我送她回房。” 陆臣风的手顿在空中,手指慢慢收拢,然后垂下,静默地看着江啸宇。 江啸宇知道,陆臣风是一个情绪非常内敛的人,但他此刻静默的眼神让人非常不安。 即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江啸宇,也怕他如此的静默。 可即便如此江啸宇却没有松开姜姒的意思,他继续笑道:“师尊,这不合适吧。” 陆臣风淡淡道:“你便合适?” 江啸宇干笑了两下,他这师尊真的是个聊天终结者,他一下子也无法反驳。 他想了想,道:“师尊,你不知道,她酒品差得很,我怕吓着你。” 陆臣风一滞。 他的思绪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她酒品差? 是这样吗? 他并不知道,原来她喝醉了酒是这个模样。 他眼中划过一丝愧疚,目光柔和了些许,道:“无妨。” 江啸宇心中那不好的念头骤然而生,越来越强烈。 他终于还是问出口:“师尊,姜姒是不是与师——” 那个“娘”字他怎么都说不出口,他改口道:“她与水神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师尊对她的态度很反常,反常到让一个陌生女人去住他妻子的房间,反常到不近女色的他如今要亲自抱走姜姒。 而姜姒又给他一种和水神重合的错觉。 不仅是师尊,就连释空铉对她也很特别,那个观水洞中的一切莫说释空铉就连江啸宇也无法释怀。 姜姒再美也不至于让他们这样的人反常至此。 江啸宇的笑容散尽,目光陡然变得认真,似是如果陆臣风不回答这个问题,他便绝不松手。 陆臣风目光慢慢移开,看着漫天的星辰,眼中像是划过了沧海桑田,最终缓缓道:“你先带她回去休息。” 说罢,那银色的身影缓缓向夜色深处走去,他颀长的身姿在地上留下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显得无比的孤单和寂寥。 江啸宇想要追上去一问究竟。 可是这时怀中的姜姒又哼了哼,江啸宇停下了脚步。 她被自己这样抱久了似是也不太舒服,即便如此,她还是手中紧紧攥着那一根糖人。 江啸宇目送着那个银白的身影慢慢被黑暗给吞没,然后将 姜姒送回了房间,他将她手中紧紧攥着的糖龙取了下来,给她脱了鞋子,盖好被子,这才准备离开。 转身的一刻,他眉头紧紧蹙起,想起刚才陆臣风的异常,脸色却暗了下来。 他细细思考着一切。 姜姒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又怎么会跟水神有关呢? 姜姒这时一把抓住他的衣角,道:“我没醉,还要喝酒,江啸宇,我们还要合修呢~” 江啸宇把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直到她彻底熟睡,这才彻底离开。 江啸宇离开后,一道银色的身影出现在姜姒的房中。 他看着少年的背影,目光所有所思,直到少年消失在夜色中,他才看着屋中的一切,用手慢慢划过那些仙木所制的家具,最后才走到姜姒的床前,坐在了床边。 取出了她还给自己的那枚令牌,道: “我终于等到了你。” “可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手指轻轻碰在她额间那朵花钿上,眼中猛然划过一丝厉色,恨不得将它剜去一般。 可是很快,他收回了手指,闭上了眼。 “也好。” 忘记那些不堪的过往,忘记我的糟糕。 千年前是我不好,初为人夫,我很糟糕。 这一次,我们慢慢来。 我绝不会再将你让给他人。 * 这一夜江啸宇彻夜未眠,思索着这些细小的蛛丝马迹。 水神,姜姒恰好也是水灵根。 释空铉和师尊对她反常的态度。 若说姜姒就是水神,这不太可能,因为姜姒明显是在那洞中突然被换了芯子的,但是若说水神是那个把自己绑在蜘蛛网上准备非礼自己的疯婆子…… 那也说不通。 且不说那疯没有半点神女该有的神性和品格,就自己对师尊和释空铉的了解,怎么都不可能会喜欢上那么一个疯婆子。 他只能理解为姜姒只是可能和师娘有些相似。 也许面容有几分相似,加上都是水灵根,所以让他们想起了水神,让他们对她特别了些。 可是这个假设却怎么都说服不了江啸宇。 因为对方不是别人,而是这世间被誉为最为超尘脱俗的两个男人的释空铉和陆臣风。 这样的男人真会因为皮相对一个女子另眼相看,照顾有加,一个差点失控,一个带着莫名的占有欲吗? 显然不可能。 江啸宇准备去找陆臣风,而陆臣风似是知道他要来,坐在书房中看着一本书,像是已经等他许久。 他对着陆臣风行礼,道:“师尊。” 他放浪不羁,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