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呀!你我相识多年,不带这样赶尽杀绝的啊!再说我此次特来救你于水火,你这没良心的,竟还要恩将仇报?”
青黛当年被欧阳端安置在宜芙馆,可欧阳端并不常在长安,所以便将青黛全然交给自己最信任的人,也就是寒苏和秦之意。寒苏身在宜芙馆,于青黛而言亦师亦友,日日都在一处,自然相熟。
而秦之意,每年只有不到一月的时间在宜芙馆,与青黛的交集并不多,所以两人的关系也并不亲近。加之秦之意向来轻浮浪荡言行不拘,于青黛全然是相反的性子和作风,两人常常话不投机,平日里也是能躲则躲。
救她?
就连师傅都束手无策的事情,秦之意又能如何?
青黛一脸怀疑。
“诶,你别不信啊!我这轻功可是登峰造极,就连宋祁都不及我。若要带你走,那简直轻而易举。”
青黛捋捋衣袖,不慌不忙问他:“你废那么大的心思,又是找小男孩搭讪,又是去兰台摘来辛夷花,当真只是为了带我走?”
秦之意眨巴眨巴眼,一副你真聪明,可你还是被我骗过了的得意。
“也不完全是。但你跟我走,我们便能早日杀掉谢鲲。”秦之意略有得意,“欧阳先生早就料到你杀不了谢鲲,不过你也别灰心,你已经达到了欧阳先生的预期。”
这话让青黛不解起来,从踏进宜芙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在告诉她,要亲手杀了谢鲲,为析氏一族和风息谷枉死的百姓报仇。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青黛不想继续听下去,“哥哥还在谢鲲手上,我不能走。你若真有心,那便先将哥哥救走。”
秦之意疯狂地皱眉,嘴角也因为鄙夷抿成一条歪歪扭扭的线。
“你还惦记着宋祁那病秧子?我哪里比不上他?再说了,他即将迎娶户部陈大人家的千金,我这吃饱了撑的,去救他?他应当很乐意吧。”
许多事情,都与前世全然不同,甚至还超过了青黛预料。她本以为宋祁的婚事是谢鲲安排的,可越接近婚期,她却越觉察出其端倪。
“你可知晓,哥哥的婚事,是谁在背后操控,究竟有什么意图?”
“还能有什么意图,不过是拉拢和监视。朝中不满谢鲲冷酷作风的人不在少数,可碍于强权,只得在暗中蓄积势力。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朝中可有不少人想拉拢欧阳先生。而你那病秧子哥哥,又是欧阳先生钦定的接班人,拉拢他,可不就是拉拢玄教势力?”
青黛苦笑,嘲讽自己太过看得起自己。先前竟会认为是谢鲲儿女情长去给宋祁安排婚事,来断她的念想。
当真可笑。
“谢俞已经倒台,朝中之人又还有谁敢与谢鲲作对?”
“这你倒不用操心,现在就跟我走,我倒是可以告诉你。”秦之意伸手去拉青黛。
“我不走。”
秦之意拍着脑袋,自言自语闷闷道:“气死老子了!还真被那病秧子说中了!”
青黛看着他,“所以你去见过哥哥?”
“见过。怪我不听劝,非要来试试。”秦之意说着,便从腰间取出一根手指长的棍子,扔给青黛,“这个你拿着,待哪日需要本公子救你,便用使用此物。”
他又在青黛面前作比右划,示意她如何使用,最后又道:“如今你与谢鲲相爱的流言已经传遍大江南北,我知道你是装的。你可千万别对他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感情,他与我们迟早会有个了断。”
“我知道。”
“还有...”秦之意稍有犹豫,“谢鲲手段阴狠,他虽嘴上说着要放了欧阳先生,可暗中却派谢逸去暗杀。若不是欧阳先生谨慎,想必已经身首异处。”
“谢逸?他不是去了北夷?”
不远处的抄手游廊处传来一阵欢声笑语,看样子是谢萩醒了,来找青黛。
“你快走吧,我们要启辰回长安了。保重。”青黛说着便听得不远处大声疾呼“走水了走水了!”
“恐怕你们暂时你走不了。”秦之意挑眉一笑,旋即从窗户处纵身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