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走,她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槐花香。
柳棉说她走累了,先回屋睡会,让纪嬷嬷带着王芣绥到处转转。
“祖母,您要多多注意身体,您快去休息吧,我随便看看就好。”王芣绥抱以微笑。
柳棉走后,纪嬷嬷带王芣绥走到槐园的最深处,一个隐秘的院落出现在眼前。
绿树成荫,槐树环绕,琉璃屋顶,窗明几净。
王芣绥走入院中,纪嬷嬷将人带到最里侧的房间门前。
“这是少主的房间,少夫人若是累了,就进去歇歇吧。”
“多谢纪嬷嬷”王芣绥道谢。
纪嬷嬷笑笑说:“少夫人客气啦”。
看着纪嬷嬷离开的身影,王芣绥走到一棵槐花树前,隔着木护栏伸手够住一串含苞待放的槐花。
“辣手摧花?还望姑娘手下留情。”一个浅紫身影从后面走来。
王芣绥回头,看到一个俏丽多姿的姑娘,但手上用力,她还是把那串槐花给摘了下来。
“它才刚开花,你怎么能如此残忍?”女子美艳的容颜皱成一团。
“……”王芣绥看着眼前前后相差巨大的女子,她展颜一笑。
“不知姑娘是?”她问。
那女子气的撅着嘴:“我是谁,与你何干?”
“既如此,那我摘点槐花又关你何事?”一个陌生女子竟敢随意开口怼人,王芣绥也不相让。
“哼!我这就去找老夫人把你这个坏女人赶出去。”女子跺跺脚,朝外跑去。
赵战正巧从外往里走,要不是他及时止步,恐怕就要和人撞个正着。
“战哥哥”女子撇嘴就要哭。
赵战没想到云姑娘又来了,看她一脸委屈随口问道:“怎么了云姑娘?”
云裳愤愤扭头,指着王芣绥:“都是这个坏女人,战哥哥,你把她赶出去好不好?”她扯住赵战的衣袖,撒娇的晃着,然后挤出一滴泪花。
王芣绥听着那声娇滴滴的战哥哥,不由头皮发麻。
赵战对云姑娘微微一笑。
他抬头,敛笑,语带责备的对王芣绥说:“云姑娘是客人,你应该礼待才是。”
王芣绥暗暗摇头,她这是嫁了个没脑子的蠢货吗?他一句话也不问就认定是自己的不对。
她心想,既然是客,云姑娘却拿出反客为主,鸠占鹊巢的架势,还要赶她这个少夫人出去,岂不荒唐可笑?
“噢!原来是客人啊!那我这就将槐花全都给摘了,给云姑娘多做点槐花煎饼,以尽地主之宜。”王芣绥看着云姑娘故作热情的说。
王芣绥在心里默想:“你不是看我摘一串槐花就气的跳脚,说我辣手摧花,还骂我是坏女人吗?那我就把这一树的槐花都摘了,看我不气死你!”
果然,云裳气的蹦起来:“战哥哥,这花都还没开呢,她就要摘下来吃了,你看这个女人多恶毒啊!”
王芣绥看看只顾安抚别人的新婚丈夫,眸色暗了暗,她直接跳到护栏上,一口气摘了四五串刚露白头的槐花骨朵。
“少夫人”竹叶走进院子,看见少夫人站在护栏上摘槐花,连忙走上前,扶住她的身子。
后进来的兰花提着食盒,看竹叶扶住少夫人,而她们的少主却站在一旁不管不顾,她有点生气。
“少夫人,您没事吧。”兰花直接越过赵战,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地上,伸手接过少夫人手中的几串槐花。
“少夫人,您快下来吧,老夫人特意命我和兰花给您送的槐花煎饼。”竹叶刻意在老夫人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是啊,少夫人,您快点下来吧。”兰花怕少夫人摔下来,跟着催促说。
“真的,太好啦!那我再摘两串好看的就下来。”王芣绥摘了两串顺眼的槐花,才在两个丫鬟的保护下跳到地上。
王芣绥看好戏似的看向云裳,竹叶和兰花这才不情愿的行了一礼:“云姑娘”。
云裳胸中的怒火顿时化作羞愤,脸憋的胀红,她前脚刚说摘槐花的人恶毒,后脚就有人说是老夫人命人做的槐花煎饼,她这不是间接的说老夫人是恶毒女人吗?
这要是传到老夫人耳朵里,那她还怎么在这个家待下去?
此刻,她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咬一口逞口舌之快的舌头。
见云裳忐忑不安的模样,王芣绥心中冷笑,就这般智商堪忧的女子,竟也敢在别人家里耀武扬威?
那赵战却不说话,只盯着兰花从地上拾起的食盒看。
王芣绥也低头看去,只见食盒上刻着两个栩栩如生的鸳鸯。
兰花打开食盒,一摞香喷喷的绿黄煎饼就出现在眼前。
咽了咽口水,王芣绥看向低头不语的云裳,语气和善的说。
“云姑娘是客,我得好好招待才是,你们把这些槐花煎饼全部都送给云姑娘吃吧。”
兰花把食盒盖好,递给云裳,云裳接过,暗生闷气。
“云姑娘,我还有事,就先不陪你了。”王芣绥浅笑着,转身往里走去。
“少夫人,一直往前走,走到头,左手边的房间就是了。”兰花抢先一步在前面带路。
云裳自从看到一身红衣的王芣绥,第一眼她就知道那是赵战昨日才刚迎娶进门的少夫人,只是她故意装作不知道,想要给她难堪。
她认为自己才是那个最适合做赵战妻子的人选。
刚刚云裳刻意当着赵战的面,让她这个少夫人下不来台,就是要给她按上恶毒的罪名。
不成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赵战对云裳的委屈视而不见,她看着手中的食盒,眼泪汪汪。
“云姑娘,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奉陪了。”赵战找了个理由脱身。
他头也不回的往里走。
这就是祖母为自己挑选的妾室人选吗?
她连自己的身份都拎不清,还装哭,装可怜,一点脑子都没有,像这样的人给他当丫鬟都不配。
夜色在恬淡的槐香中悄然来临,吃完晚饭的王芣绥看到只有一张床的房间就排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