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洲又吸了一口烟:“你呢?准备什么时候离婚?”
刘佩佩催完菜回来,正准备推门进去,隔着门就听见徐海洲这样问宋新宇。离婚,是在说她和宋新宇?她想伸手敲敲门,打断他们的对话,可是人的天性使然,想听他们把话说完。
宋新宇脑海里想着自己这几个月和刘佩佩经历过的事,他想说他不离了,他喜欢她,离不开她了,可是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之前因为魏怡真,我们天天吵,吵得最凶的一次,是因为她发现我让女儿学小提琴也是因为真真是拉小提琴的,当时,居委会的人站了一屋子劝架,那个时候我就不想过了。可是,谁让人家有个好爹。”
刘佩佩的眼睛慢慢暗淡了下来,他是因为爸爸才娶她的啊。所以她二十二岁之后的十年,到底是什么样呢?
宋新宇继续道:“我当时就是奔着她爸爸是建投的二把手才娶的她,你看,我还不到三十五,现在已经拿到了别人四十岁都拿不到的奖还有职称,好像也挺好的。”
徐海洲换了个姿势继续翘起二郎腿,把即将抽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当时你们闹成那个样子,她家里都知道了,你后来是怎么搞定她的?”
宋新宇扶了扶眼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受伤了,醒来之后失忆了,我又趁机表现了一把,你知道的,她本来就喜欢我,只要我对她稍微好一点,那她还不分分钟......毕竟我们还有个女儿?”
“你们还有女儿?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过?”徐海洲大吃一惊。
宋新宇越说越上头:“是个意外,五年前我原本打算跟刘佩佩谈个恋爱,借完刘佩佩家这阵东风,就跟她分手的,可是谁知道魏怡真突然就宣布自己谈了恋爱,我受了刺激就跟她有了一次,就那一次就有了那个孩子,后来我索性就跟她结婚了。”
一门之隔,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门外的刘佩佩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她以为她没有经历过的这十年是幸福快乐的,可是今天宋新宇亲口把这十年撕开了一个口子,里面都是血淋淋的。
刘佩佩脸上血色尽褪,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着,怪不得楼下见到吴阿姨总是欲言又止,怪不得廖景蓉也在提醒自己,怪不得自己结婚单位没一个知道的。是啊,她跟宋新宇的结婚证被撕了,家里没有结婚照,甚至家里连宋新宇常用的东西都没有,这些不可疑吗?
“女士,我们马上要上菜了,您看您......”服务员在刘佩佩身后小声地提醒着刘佩佩。
刘佩佩回过头,苍白的脸上保持着笑容:“好。”说完就推门走了进去。
宋新宇说的正起劲,根本没有注意到刘佩佩去了很久才回来。她甫一开门,他看到了她苍白的脸色,想到了刚才的那些话,心里一咯噔。
“佩佩,你没事吧?”说着宋新宇就要上去扶刘佩佩。
刘佩佩不着痕迹地打开宋新宇的手,摇摇头:“没事,我有点事,我先走,你们一会儿打车回去吧。”
宋新宇还想揉揉刘佩佩的脑袋,可她的眼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他的手才一抬起来,她已经拎着包转过身了。
刘佩佩眼里那道不明的情绪让宋新宇这一顿饭食不知味,把徐海洲送到酒店,已经十点了。等他十点半回到家,家里没有那盏等他的灯,只是一片漆黑。
他像预感到了什么一样,匆忙奔向了她的卧室。打开灯,视线在这间屋子里逡巡,没有什么异样,他松了口气,解开了衬衣的第一颗扣子,心里想着也许她真的遇上什么事还没回来。
可是他的眼睛一下子就被她梳妆台上的一张纸吸引住了,他缓缓的走过去,移开上面压着的梳子,那上面的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她,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