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倒下之前，莫澜之看到了她，她站在正厅的大门处，双手捂着嘴，一双眼满是惊惧地看着他。
而后便见她身影模糊的奔他而来，他似乎看到了多年前，那个甜笑着奔他而来的女孩。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被顾璟微扶靠在了怀里。
模糊中，莫澜之看到了她的脸，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抬手抚上了她的脸，“微微，别怕，对不起！”
脸上有泪滴落，是她的吗？是她在为我难过吗？
最后，他浅笑着靠在顾璟微的怀里彻底失去了意识，头上的血染湿了顾璟微的衣服，也染红了顾璟微的双眼。
“二哥，你最好祈祷他能活着。”
耳边温柔的声线，温柔也寒凉，那双眼似细密的毒网般朝他覆来，顾璟驰突然有些的发怵。
“他是非法闯入，我是正当防卫，有哪里不对吗？”话说完，顾璟驰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现场。
救护车随后赶来接走了莫澜之。
医院的手术室里，有了大哥顾璟驰的坐镇，顾璟微稍微的安心了不少。
一个小时前。
从郝萌家离开后，顾璟微便回到了顾家。
也不知道的故意还是天意，她和乔羽的车居然在顾家的大门口追尾了，而顾璟微是被追尾的一方。
“璟微？”乔羽明显心不在焉地受惊状，“你没事吧？”
“没事。”想起莫澜之的故事，再见乔羽，便有了面目可憎感。
“我看看！”说着，乔羽便凑近了些，上下察看了一番，才放下心来，“没事就好！”
配合完她的关心，顾璟微那惯有的浅笑缓慢绽放，眼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被盯得有些发怵的乔羽，不自在地笑了笑，“璟微，你……”
“乔姨。”顾璟微打断了她，“您做我的继母有21年了吧！21年前您是谁呢？6年前我为何会去法国呢？”
问题如此尖锐，她是知道什么了吗？如果是，这算是宣战了吗？
“璟微，饿了吧，我们先进去吧！”乔羽岔开了话题，以期避开她。
不确定的事，乔羽向来谨慎，何况面对的是顾家千娇万宠的公主，她大意不起，也赌不起！
“乔姨。”顾璟微寒凉的声音响起，“如果有人毁了你珍爱的一切，您会原谅她吗？”
“当然不会！”乔羽身形微顿，双手无意识地紧握在一起，脸色凝滞地看着她。
“嗯！”顾璟微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地退去，“我也是这样想的！”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摔在了乔羽的脸上，那是顾璟微的反扑，是为6年前的她，也是为6年前那段被记忆抹去的感情。
捂着脸的乔羽，一双眼全是震惊和探寻。
“小五，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父亲的冷呵声，顾璟微回头，眼里的情绪并不强烈，一张浅笑的脸，温柔也危险。
“爸，真巧！”
“巧什么？”
“在家门口，我的车被乔姨追了尾，乖乖女手刃继母，被父亲抓个正着，莫澜之继母重病，顾氏刚好出了对症新药！”顾璟微冷笑一声，“爸，你说巧不巧？”
短短一句话，字字意有所指，乔羽的眼神从刚才的震惊转为了不安和恐惧。
“先回家！”顾冷云冷眼扫过眼前的两人，头也不回的进了家门。
客厅里，顾冷云看着乔羽，那脸上的五指红印很明显，想来她定是用了十足的劲了。
“小五，道歉！”顾冷云若有所思地看着顾璟微，那双历经世事的凌厉鹰眼里，有着让人不容置否的威严。
“道歉啊？”顾璟微愣了下，唇边的浅笑未曾退去，“可以！不过，乔姨6年前为何要拆散我和莫澜之呢？”
这么说来，小五的病的确是事出有因？
“夫人，小五在说什么？”顾冷云心中震惊不已，但并未过多的表现在脸上，因为顾璟微刚在门口的话远不止于此。
“说！”见她不说话，孤冷云突然的厉吼声，吓坏了乔羽，惊着了顾璟微，也引来了顾家的三兄弟。
“我是莫澜之的生母。”乔羽双手交叉的紧握在一起，双眸低垂着，“之所以那么做，也是想隐瞒这一事实。”
“是吗？”顾璟微冷笑出声，“可据大哥说，6年前的顾氏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能治莫澜之继母的新药，那你所谓的筹码，是换命，还是索命，是想索他继母的命，还是想索我的命？”
面对着顾璟微的步步紧逼，本还想挣扎着解释下，可在对上顾璟驰那双眼后平静却瘆人的眼睛后，心中的突然惊惧不已，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夫……”顾冷云见状有一瞬的慌乱，但很快被他敛去，扭头朝顾璟弘，“老大，去看看！”
得到顾璟弘确认无碍的讯息后，顾冷云便放心了下来，“管家！”
一旁的管家了然地点头，找佣人将乔羽扶回了房间。
“小五。”顾璟微刚想起身离开，便被顾冷云叫住，“你乔姨最近身体不好，在事情没弄清楚前，你也收敛下。”
“她身体不好？”顾璟微扯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爸，我水深火热地过了6年，您要不要猜猜看，看这6年是拜谁所赐？”
“够了！”顾冷云冲着她低吼出声，意识到自己失态后，语气又缓和了些“这件事，爸爸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好啊，我等着。”顾璟微说：“但是很抱歉，小五任性惯了，已经学不会收敛了。”
***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顾璟弘从手术室出来，见顾璟微坐在椅子上发呆，并未注意到他的靠近，便体贴地坐在她身侧，等着她回神。
“大哥，他还好吗？”
原来她不是发呆，只是觉得世界太吵，不愿搭理而已。
“脑内的出血止住了，可能会昏睡个几天，但问题不大。”顾璟弘点到即止的将以最简单的方式告知了她关于莫澜之的伤情。
“大哥，你跟莫澜之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