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赶紧下山。
在天边晚霞彻底消失之前，陈璃终于走到了有人烟的地方。
扔了棍子，她坐在花坛边叫车。
这也和她作对，下班高峰期，都叫不到车。
“陈璃。”
她愁眉苦脸，想着要不先找个店子吃顿饭再说，就听见有人叫她。
抬起头，灯光下一脸寡淡的江敬寒出现在她眼中，他穿件白T，配篮球短裤，头发微湿，自行车扶手挂着个篮球，显然刚从哪里打球回来。
此时右脚撑在地面，垂着眼皮看她。
“你怎么在这？”
陈璃反问：“你怎么又在这，这里离羊角路起码一个小时的路程，来这么远的地方干什么？”
江敬寒拍拍挂着的篮球：“打球，比赛。”
他会打球陈璃并不奇怪，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大概率都会，只是好不容易碰见，她好奇一点。
“你后排怎么没坐个女同学？”
篮球比赛这么重要的事，相信萧雅不会不在场的。
江敬寒学她那一招，把话奉还回去：“为什么要坐个女同学？”
“……”陈璃当下很赞同顾楉说他讲话费劲，“我听石榴说你谈恋爱了。还是和萧同学，你这变化还挺大，先前还那么拒绝人家。”
“你信吗？”
陈璃顿住，为什么要这么问，搞得好像知道她不会信似的。
“信啊，你长的这么帅，谈个恋爱很正常吧。”
江敬寒嘴角扯了下：“没谈。”
陈璃也不知道这话要不要说，但还是说出来了。
“你不喜欢别人就和人家说清楚，别给了人希望又让人失望。而且，早恋不好，一般走不长远。”
“你好像很有经验。”江敬寒语气淡淡。
陈璃低头继续看手机：“不和你说了，我还要叫车。”
江敬寒看着她弯下去的细长脖颈：“我送你。”
陈璃：“不用，不麻烦你了。”
江敬寒哂笑一声，笑容都能听出凉薄的味道。
“我这虽不是什么豪车，但也能把你安全送到家。”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挑起陈璃天生就存在的逆骨，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陈璃就不乐意了。
说的好像她好喜欢坐豪车似的。
“我这不是重，怕累到祖国的花朵。”
江敬寒也不和她讲那些有的没的：“我体力很好，不需要你担心。”
“上来。”
“……”
陈璃最终妥协是出于实在叫不到车，而且又堵车的份上。
江敬寒都往一些小路走，走大路也怕被交警查。
他也不知道穿了哪条街，周围乌漆麻黑，什么也看不见，连一盏路灯也没有。
沿途只能见着一些废弃工厂，陈璃顿时都觉得后背阴森森的，特别凉。
“江敬寒，你能不能往亮堂的地方走啊。”
江敬寒头都没回一下，脚下的踏板踩得飞快。
“前面就是了。”
陈璃探出头看了眼，一路的黑不溜秋，远处的灯光远到像在另一个星球上。
她也不想透露自己害怕的情绪，努力克制着，悄悄闭上了双眼。
当下好安静好安静，安静到只有自行车链条声，风吹乱她的头发，又吹开，还带来了隐隐的不知名香味。
是江敬寒身上的。
他的T恤被吹开，膨胀到陈璃脸上。
“陈璃。”江敬寒的声音像是刮过来，她一下子按瘪衣服，准度没控制住，摸到了他的背。
“……”
“摸我背干什么？”江敬寒要死不死的来一句。
尬到的陈璃脸不红心不跳：“我看到你衣服有一只蚊子。你刚叫我？”
“这边是有些黑，你要是怕就闭上眼睛，又或者扯住我衣服。”
“搂腰呢？”陈璃故意逗他。
“你想搂也行。”
“……”
他自行车骑的溜，陈璃到家后觉得时间过得好快，都还没坐过瘾。
她跳下车：“谢谢你了，早点回家。”
江敬寒两脚撑在地面，扯起衣领抹了抹满头的大汗，坐在后面她看不见，才发现这大热天的，他载着她骑这么久又累又热。
“你等一下。”
陈璃进屋没多久又出来，手里拿着一瓶常温的水。
“你出了太多的汗，暂时不可以喝冰的。”
江敬寒拿了过来，拧开水灌了两口，喉结吞咽着又弹上来，脖子的汗顺着滑落进衣服里。
陈璃移开视线：“太晚了，我也就不留你坐了，回去吧。”
江敬寒把未喝完的水塞进篮球袋里：“走了。”
他来去自如，被风鼓动的T恤像风一样，眨眼间，消失在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