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出什么喜事的,这么热闹? 暗蓝出去打听了消息,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回来了。 他去到戚长宪的屋子里,面色古怪道:“少爷,圣上去了……” 戚长宪恩了一声,脸上并未有太大的表情。 从中毒的消息传来,他就在算着这一天了。 中了这毒以后,人多半是不会再醒来,形同活死人一般,但活不了多久就会去了。 大靖皇宫里的太医医术不错,让一个活死人支持了半个月,可惜五脏六腑早已损坏,一命呜呼只是时间问题。 暗蓝挠挠头,恍然大悟道:“少爷,原来您让我多吃几只烧鹅是这么个意思!早知道,我今日就早些出去买烧鹅了!” 圣上仙逝,举国皆丧,民间三月之内不得婚嫁,人人都是披麻戴孝跟着吃素。 街上的铺子自然是不会卖烧鹅了。 戚长宪淡然一笑:“这一日三顿,吃了好几日,还没吃腻吗?” 暗蓝砸吧砸吧嘴道:“吃肉怎么可能吃腻呢?不过我也吃够了,过些日子再吃就是了。” 跳过了这个吃肉的问题,暗蓝下去吩咐了府内的婆子准备几身白衣。 这给大靖皇帝守孝的事,不能因为他们不是大靖人就不守。 待到暗蓝把衣服放在戚长宪的衣柜里后,看一眼正在书案前坐着的戚长宪,还在低头看着手中的书,一副入迷的模样,不觉上前道:“少爷,咱往后的日后怎么办?” 以前戚长宪读书的时候,暗蓝还有个盼头。盼着自家少爷金榜题名,就算不考个官也能考个秀才意思一下。 眼下书院去不了,连带着入仕的机会都没有了,总不可能在这里读一辈子书吧! 戚长宪不急不慢道:“再等会儿,不急。” 具体是等什么,暗蓝并不清楚。 见自家少爷说了,也不像之前那般着急,转头去院子里料理花花草草去了。 暗蓝陪着戚长宪许久,在院子里待得无聊了,就喜欢侍弄一些花花草草,把几十斤重装着泥土的陶盆挪来挪去,每日连水缸都能挪上几回。 在外人看来,年轻人多是身强体壮的。哪知道暗蓝想的是,借用这个的法子强健身体呢。 陛下仙逝的消息传来以后,大皇子被立为了储君,二皇子拜姜言衡为师的消息接连传来。 暗蓝一听到新鲜消息,就把这消息传给了戚长宪。 戚长宪听完非常淡漠,脸上没什么表情。 直到有一日,这院子里飞来了一只鸽子。 暗蓝抓住了鸽子,把脚下的信件拆了下来,递到主子跟前。 戚长宪看完后,眼中的光彩变来变去。 暗蓝很是好奇,关切道:“主子,出什么事了吗?” “查到了一些东西。”戚长宪道。 这信鸽是从哪里来的,暗蓝大概知道,可暗蓝想不到自家主子在北歧查什么消息。 “我写封信,你待会儿交给府上的侍卫,让他们转交到姜府。算了,你亲自去,直接去姜府,告诉他们一定要给姜言衡。”戚长宪郑重吩咐道。 提笔写了两句,便把信纸塞入了信封中。 暗蓝拿着信往怀里揣,打屋门寒风扑面而来,冷得叫人把脖子缩得紧紧的。 刚刚戚长宪写信的时候并没有避讳暗蓝,暗蓝跟着瞧了两眼,连带信封也是他递过去的。 信上大概写着,一个叫樊玉的人,母亲叫什么,出自哪里,又在哪一年进宫。 暗蓝算算那年纪,如果那人还在的话,如今应当五六十岁了,不是个老头子就是个老太婆,没几年活头了,怎么会被他家主子被惦记着。 暗蓝想罢,加快了步伐朝着姜宅的方向走去,把信交给门房确定无误以后他才归来。 这往回走的路上,远远瞧见一辆马车过来,见着马车边站着的人正是红袖时,暗蓝视野又在马车上扫过。 好久不见阿菱小姐了,都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 暗蓝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乌压压的天空飘下几粒雪粒子。 “呀,下雪了!”红袖惊讶道。 “真的吗,红袖姐姐?”少女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车帘子的一角被掀开。 一个头戴珠花、面容秀丽的少女在马车内出现! 暗蓝远远望过去,感叹一番!阿菱小姐倒是越长越出挑了啊! 阿菱才从国子监回来,见到下了雪,开心地要走回家。 红袖当即劝道:“小姐,马车外冷,您当心染了寒风!” 阿菱却是摇摇头面上带笑道:“不怕!孔孔师父说了,我壮得连牛都打不过我!” 红袖想开口反驳一番,但见自家小姐如此开心的模样,想着离姜家就这么几步路,也没再阻拦,由着阿菱自己走了过去。 阿菱下了马车,一路走得欢快,时不时抬头仰望着天空。 最后又感叹道:“这雪落得太小了,若是再大一点就好!” 姜言衡从宫内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夜已黑得厉害。 冬天天黑得早,许多人早早地藏进了被窝里,步入梦想,至于激盏昏黄的灯与守夜的人在廊下门前干站着。 下午下了会儿雪粒子,路滑得很,姜言衡回来的时候更是耽搁不少。 姜言衡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口关心阿菱:“阿菱回来了吗?” 因为陛下仙逝,国子监也跟着放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假。 “禀将军,小姐下午就回来了!” “用过晚饭了吗?” “用了。” 姜言衡一桩桩问着,下人把知道的都答了,说阿菱吃了喝了,连带有些咳嗽的事情都说了。 听到阿菱咳嗽的事,姜言衡果然不淡定,关切道:“咳嗽了?” “将军放心,傍晚的时候顾七已经帮阿菱小姐看过了,无碍!厨房也煮了汤水过去。”听到这里,姜言衡才算安心。 临了,管事又说起了姜言衡不在的时候,府上的发生的事。 下午有一个男子过来送了一封信,直言是给姜言衡的。 此刻信件正放在书房内,已经检查无误了。 什么人又给他送信? 姜言衡一时半会儿没猜到人,可等他走到书房打开信件一瞧,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凝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