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嬷嬷看向案桌上搁着的东西,一瞧到那块玉佩她就感觉不妙,那确实是樊家的东西,樊家的信物。 她作为樊家的子嗣也有一块,不过她那块很早之前就被她摔碎了,便找了个地方收了起来。 看来,姜言衡找上门还是知道了。 “大人说笑了,奴不认识什么樊药师,更不识得几个字,看不懂这上面的东西!”樊嬷嬷低头道。 姜言衡倒也不急,人如今在他眼前了,还能躲到哪里去? “听说樊家的子弟若要学毒术,左脚的脚底板上正中心会拿药针扎一下,留下一个红色的印子。不知樊嬷嬷有没有?”姜言衡悠然开口道。 楚嫣听心上人这么说,自是想帮着心上人的。 便上前开口道:“嬷嬷,你快脱鞋让我们看看,看看你脚上有没有。” 樊嬷嬷愣在原地,牙咬了咬唇,不曾想姜言衡连这件事都一清二楚。 见樊嬷嬷不动,姜言衡跟着开口道:“樊嬷嬷,让一个人脱鞋的办法有许多种。嬷嬷是要自己动手,还是要我帮你……” 姜言衡自然是不会帮樊嬷嬷脱去鞋袜,这言语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老奴失礼了,公主勿怪!” 樊嬷嬷咬牙,蹲坐在地上,脱下了自己的鞋子和袜子,露出了左脚。 那一颗红色的印记挂在最中心的位置,很是显眼。 楚嫣惊讶道:“还真的有?那嬷嬷你怎么说自己不认识樊毒师?” 樊嬷嬷一声不吭穿上了鞋袜,又在楚嫣面前福身行礼:“公主,老奴打小脚掌心就有一颗痣,周围见过的人不少。这位大人来了府上就说起我这颗痣,还知道我的名号,怕是提前打听过我!” 楚嫣点点头,觉得樊嬷嬷这话有许多道理。 姜言衡平静的眼神扫过眼前的嬷嬷,就像在看个死人一般。 “那得派我手下的人去嬷嬷房里搜一搜,看到底有没有我想要的东西!”姜言衡开口道。 这话一落,樊嬷嬷更是心惊胆战! 去她的房间里搜,这,不行! 樊嬷嬷把求救的眼神投向楚嫣,希望楚嫣能替她说两句话。这里是公主府,楚嫣是这件宅院的主人,只要她不肯,姜言衡的人定然不能进去搜。 可楚嫣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姜言衡,哪里还能顾得上一个老嬷嬷。 听说姜言衡要派人去樊嬷嬷屋子搜,楚嫣立刻开口道:“你要找什么,我帮你!” 便是姜言衡开口想要天上的月亮,楚嫣都会搬梯子替他摘下来。 听得楚嫣这话,樊嬷嬷的脸色白了些许,身形更是有些摇摇欲坠。 完了,全都完了! 樊嬷嬷一声不吭跪了下来,跪在姜言衡跟前。 楚嫣这里热心张罗着,帮着姜言衡的手下去搜查樊嬷嬷的屋子。 一会儿的功夫,各种奇怪的瓶瓶罐罐从樊嬷嬷的屋里拿出来。 楚嫣望了一眼,心中好奇,这就是姜言衡要找的东西吗? “你是想要这些吗?比这还好的瓶子我屋内还有很多,我去跟你拿。”楚嫣说道,一副立马就吩咐宫女过去拿瓶子的模样。 姜言衡冷漠的眼神扫过这些瓶瓶罐罐,语气嘲讽道:“公主不必费心思了,这些就够了。” “樊嬷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姜言衡又看向樊嬷嬷道。 樊嬷嬷此刻轻微挪动了身子,朝着楚嫣的方向重重磕了几个响头道:“公主,老奴只能陪您到这里了,魏妃娘娘让老奴看着您开枝散叶,老奴怕是办不到了!老奴有罪啊!” 樊嬷嬷哭喊着,一副凄凉极了的模样。 楚嫣一双美目中闪过些许不解,这是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了吗?你们……” 姜言衡这才把视线转移到楚嫣身上,问道:“公主还打算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若是没有公主的命令,樊嬷嬷又怎么会去对我年幼的阿菱下毒!” 楚嫣听到这话很是不解,满脸疑惑看向姜言衡道:“我什么时候给阿菱下毒了?” 楚嫣虽是不喜姜言衡的女儿,但在知道姜言衡不能没有阿菱后,尝试过去接触她,可惜没什么机会。 “我知道阿菱是你的女儿,我怎么会去对她下毒呢?姜言衡你不要无赖我!我这么喜欢你,怎么会害你的女儿?”楚嫣有些着急替自己辩解道。 惺惺作态的人姜言衡看多了,楚嫣这般他是不放在眼中的。 “公主怕是贵人多忘事,好些年前的事情了,公主忘了也正常!我当时才把公主给救了出来,公主追着我!在知道我有女儿后,派樊嬷嬷去给阿菱下了毒!这毒虽不会让阿菱马上死,但会让阿菱在十五岁的年纪,悄无声息毒发身亡!我帮公主回忆起来了吗?”姜言衡声音似雪般冰凉。 姜言衡刚刚救她的时候,楚嫣听罢倒也真耐着性子回想了一番。 以前她的性子不太好,凡事都以自己为主,觉得人人都要让着自己。 后来呢,因为姜言衡不喜欢她,她也改变了不少,学着小心翼翼讨好人。 如果是刚刚认识姜言衡的她,在知道姜言衡有女儿的时候,确实是会让手下的人不知不觉去处理掉姜言衡的女儿,好让自己得偿所愿。 想到这里,楚嫣的脸顿时白了几分,用不可置信的神色看向姜言衡问道:“真的是我吗?” 姜言衡没有理会楚嫣。 如果不是楚嫣开口,樊嬷嬷怎么会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去伤害他的阿菱呢? 姜言衡不理楚嫣,楚嫣便几步上前走到樊嬷嬷身边问道:“嬷嬷,你说,是我让你去的吗?” 事到如今,樊嬷嬷能做的就是最大程度保全公主的名声了。 当年她在外快要饿死,迫不得已才卖身入宫。入宫干了几十年,本要出宫之际又被人陷害。 如果不是魏美人,可能许多年前她就死了,哪有机会活到这个岁数呢? 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公主,再看着旁边的姜言衡,她活到这把岁数,早就活够了! 为公主死一回又算得了什么? 樊嬷嬷用力磕头道:“一切都是老奴自作主张,揣测公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