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问趁着她买柠檬水,转头看向一路尾随的周蓓蓓,用眼神示意——快把花拿走。
周蓓蓓点点头——了解。
然而不等她上前,桑眠眠已经回过头来,并且看到贺问身后藏了东西,下意识探头去看:“什么呀?”
事已至此,退无可退,贺问将花束拿出。
两人看着眼前这包装精美,却没有一朵鲜花,只剩下一堆光秃秃的根茎,皆是目光一震。
贺问内心止不住狂奔——
该死,花呢?花呢?周蓓蓓推荐的什么花店,怎么风一吹,花瓣一片也没了。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我该说点什么?
桑眠眠笑眼眯眯,冲贺问开口:“难道这就是皇帝的鲜花吗?”
“哈哈哈哈是吧……”贺问尴尬地笑笑,顺着桑眠眠的脑洞往下说,“这朵叫周蓓蓓,这朵就裴宁,这朵叫龚裴西。”
桑眠眠也很是配合,夸张地连连点头:“看到了看到了,他们好新鲜啊。”
“让我把他们送回垃圾桶去!”贺问带着几分报复性的动作,将花束狠狠丢进了垃圾桶。
好在虽然A计划失败,但还有B计划。
贺问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农家小筑:“走吧,请你吃饭。”
等到两人走远,周蓓蓓才埋怨地看向裴宁:“都怪你,要不是刚刚放风筝的时候我被你绊倒了,我们的风筝也不会缠绕在一起,风筝没有缠绕在一起,也就不会断线掉进水里,如果风筝没有掉进水里,贺问也不会表白失败了。”
“凡事都有意外,要不然他也不会出这么多计划,这不就是为了意外而准备的吗?走吧,我们去执行B计划。”
裴宁心态极好,宽慰了周蓓蓓几句,便朝农家小筑走去。
这个点吃饭的也不少,院子里摆放着六张桌,全坐满了人,桑眠眠和贺问就坐在第二桌。
裴宁和周蓓蓓小心翼翼溜进厨房,拉住其中一个传菜师傅。
“师傅师傅帮个忙,劳烦你给第二桌上菜的时候按照这上面的菜名来报名,这是辛苦费。”
周蓓蓓把小费和纸条塞到传菜师傅手里,传菜师傅一看纸条上面写的内容顿时心明神了:“没问题,这事交到我手上,绝对妥妥的。”
十分钟后,菜陆陆续续开始上桌。
桑眠眠很是满意地夹起小炒肉:“这家饭店的菜可真大气啊,盘子里都装得满满的,性价比非常高。”
“上菜咯,您好,这道菜叫——别怕,我陪着你。”
传菜师傅端着菜送到隔壁桌,喊住这腻歪的名字,惊得贺问差点被白开水噎死。
“咳咳咳……”
“怎么啦?没事吧?”桑眠眠很是关心地拍拍他后背,递过去一张纸巾。
“没事。”
贺问摆摆手,趁机目光一扫四周,心中早已骂天骂地——
好你个周蓓蓓,被你坑死了。
余光一闪,传菜师傅又过来了。
“咳咳咳咳……”贺问急忙大声咳嗽起来,终于将传菜师傅报菜名的声音压了下去。
然而传菜师傅离开后,桑眠眠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咯吱咯吱地笑着:“隔壁桌刚刚上的菜名叫冰山主动为你融化,好奇怪又好特别。”
贺问如被雷劈,简直没了脾气,悻悻地吃着红烧肉,却觉得没了滋味。
传菜师傅很快又来了,桑眠眠眼睛眨巴眨巴紧紧盯着他,只见传菜师傅上了一盘牛奶娃娃菜汤,向隔壁桌的情侣介绍。
“这道菜叫你的九分甜加上我的一分甜,正好十分甜。”
隔壁桌的女生顿时害羞一笑,倒在男生的肩膀上,男生忙将她搂住,满脸骄傲,大有一副秀恩爱的趋势。
桑眠眠一边吃着狗粮,一边认同地点点头:“这个男生倒是蛮用心的。”
这个世上还有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计划被别人使用,更惨的吗?
贺问忍不了了,偷偷在桌下给周蓓蓓发消息。
[贺问:拉黑了,友尽吧。]
周蓓蓓的消息几乎是秒回。
[周蓓蓓:咋啦,表白失败了?那也不能怪我啊,这怎么也怪不到我头上吧。]
[贺问:传菜师傅报错桌了,我真的是谢谢你和裴宁。]
[周蓓蓓:哎呀呀,这这这我也不知道他会报错桌,我马上让他换桌。]
[贺问:停!赶紧住手!]
[周蓓蓓:你要相信我,这都是意外,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贺问:最后一次机会。]
[周蓓蓓:保证完成组织任务!]
夜幕降临后,桑眠眠有些累了,可见贺问还没有回去的意思,只好隐晦提醒:“有点晚了,逛了一天了,贺问哥哥你都不累吗?”
贺问摇摇头,指着头顶只有几颗星星的夜空说:“还早,听说今晚有流星雨,只有足够幸运的人才可以看到,我想等等看,我们是否是足够幸运的人。”
“好,那就等等看。”
桑眠眠说着仰起头,满脸期待:“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看过流星雨,只在网上视频里看到过,现场看起来应该会更震撼,更美丽,更终身难忘吧。”
“当然。”
贺问说着伸手指向旁边的迷你假山:“假山是镂空的,下面有石凳,去休息一会吧。”
桑眠眠的确是很疲倦,当即没有任何犹豫地朝假山走去,才坐下,她就闭上双眼,半醒半睡地晃着脑袋。
贺问忙将肩膀递过去,感受到桑眠眠呼吸间的热气吐在自己肩膀上,贺问不免气血翻涌,一颗心砰砰直跳。
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这时从头顶传来。
贺问知道这是两位狗头军师在执行计划了,他只能闭上眼,默默地在心里祈祷——
希望这次一定要成功,不能再失败了。
本就昏暗的假山因为笼罩了幕布,视线更为受限,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咕咕咕——
外头传来人学鸡叫声,贺问忙拱拱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