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惧怕变化,惧怕失去,不断地对外求索,而忘记了最初的最初的她的那颗心。
尽管能呼吸到的空气很少,但米冰蓝仍不放弃的呼吸,她像其他小伙伴一样,更用力的伸展树根,去寻找水源,她不再觉得自己特别,而是认为自己成为了众生中的一员。
到了下半夜,风沙停止,一座座新的沙丘在此地形成,曾经的小树被风沙掩盖,像刚刚出生的小树苗。
又是数天,一场新的风来到此地,带走了那座沙丘,经历数次风沙的小树们依然挺拔傲立。
在米冰蓝成为小树的一个半月后,沙漠迎来了一场迅疾的雨,满是灰尘的叶片被大雨洗刷得干干净净,无数伸展出去的根须们抓住机会拼命地储存水分,待这一场雨过去,空气变得湿润,身躯也跟着长高了些许。
米冰蓝呼吸着头一次遇到的沙漠雨后的空气,眺望着宁静的沙漠,沙漠里冒出来的点点新生命,还有更多和她一样的植物,她的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感动来。
活着!这就是活着!不需要什么意义,活着本身就是最大的意义!
她想起在自己“死去”的那个夜晚,她站在夏弥尔后面看到的第一千零一号的那个男青年,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想起他化作星光消失又变成巨人,想起夏弥尔对她或温柔或严厉的训斥,想起自己在人生路上旁观的一次又一次问心,也想起了更久远的被遗忘了的在小女该年龄就死去的“前世”的记忆,她都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曾经的自己,对生命是多么的轻贱和漠视啊!
现在,她终于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感谢夏弥尔,感谢还没有放弃的自己!
姚嘉树坐在医院的凳子上,默默地看着脸色全无血色的米冰蓝,她左手手腕上新添一道狰狞可怕的伤疤,与十五年前的那道旧伤疤并排而立,显得更加的难看可怕。伤口已经愈合,新肉长出来,可是那个人还沉睡着。
他轻轻拿起那只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却再没有从前的温暖,而是冰冷,姚嘉树的眼泪沉默的流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在心里第一万次和她道歉。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你醒来,他在心里第一万零一次祈求。
或许是他的幻觉,他竟然觉得米冰蓝的手动了动。
“小米?是你吗小米?”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人已经迅速站起来要去按铃,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他的手。
他浑身僵硬,久久不敢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