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孟归宁轻嗤,神色蔑然,“不过知晓些歪门邪道罢了。”
这世上,除了沈怀意和沈汜,还没谁能让她忌惮。
也不是。
孟归宁神色暗了暗,颇有些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还有那位……岐王殿下。
“还有何异常?”
那人闻言,默了默,似是在思考,半晌过后却也只是摇了摇头,“不曾有其他。”
“行,”孟归宁颔首,“将上邑人手详细些的名单抄录一份,我这两日还有这事,在邕江待不了太久,你送去上邑,七日后,我自会来寻你们。”
那人并未多问,只是应下。
——
上邑已然是諭阳的最北边,孟归宁的确在邕江不曾久留,过了两日,便骑马向上邑去。
边境不安稳,里头的地方自然不敢靠这处太近,便是邕江到上邑,也颇有一段距离。
日头很大,却没几分温度,雪纷纷扬扬,她一路打马北行,瞧见的,是一片粉妆玉琢的模样。
她的确入了城,却并未停留,而是直直穿过了上邑,来到了边境。
她已然走了许久。
不远处的营帐赫然,她骑在马上,不曾寸进,只是静待着,等从营帐中出来的人将他围起,也不曾开口道半个字。
那些个想要冲上来押下她的人被她一个个打杀了,这才得以安分下来,与她僵持着。
“孟少卿真是好威风,”正中营帐里的人将帘子掀开,便见得萧既端坐于中,顾自斟着茶,声音不大,堪堪入耳,“怎么,諭阳天地太小容不下你,跑到我这来了。”
“你倒是好雅兴,这般时候还有心思喝茶,”孟归宁轻笑,颇有些嘲讽的开口,“可惜,不过是焚琴煮鹤罢了。”
萧既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她。
他出身低微,在战场上拼杀,不知多少次从死人堆里头爬出来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偶尔也学着那些世家子做些风雅之事,如今在她口中,却是焚琴煮鹤?
“你出生世家便了不起了?”他开口,“像你这般的人,高高在上,却也最令人瞧不起。”
“你还是忍着些吧,”孟归宁轻声道,看向他的中带着凌厉之色,“你瞧不起世家子,却又偏要学着他们,确实可悲。”
“我的确瞧不起你,”她冷声,“但与你的出生无关,今日便是你的出身是世家乃至于皇室,我也照样瞧不起你。”
“因为我杀了太多人?”他开口,神色淡淡,“他们早晚是要死的,我也没有自诩自己是为了什么高尚的理由,我就是为了权,那又如何?”
“不如何,”孟归宁轻抚了抚身下的马,神色未改,“你争你的权,我守我的道,我不曾假惺惺的说你该做什么,但我依然瞧不起你。”
“那我合该多谢你了,”他道,“不曾似那些个酸儒一般来与我说教。”
“你若是这般觉得,我也接受,”孟归宁不曾推辞,应声道,“毕竟,若今日来的是贺闻洲或是沈聿亭,我怕是就没这么好讲话了。”
“我又如何比他们干净呢……”他低喃。
“你至少比他们磊落些。”她径直开口。
磊落……
真讽刺。
萧既笑出声。
他这许多年,第一句夸赞,却来自于眼前这位他最厌恶的人。
“行了,”孟归宁见他入神,却没心思与他周旋,“说正事。”
他回过神,看向眼前这位昔日最最忌惮的对手,眼中却多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他笑道:
“好啊,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