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值班室门的蒋方,他跟见了鬼一样看着他们:“不是吧,现在还是上班时间,这大清早的,你们就聊这么限制级的话题?”
江唯一:“……”
时闻:“……”
什么都来不及多想,江唯一一骨碌从床上坐起,跑向洗手间:“我去刷牙!”
“……”
过了一会儿,她又跑回来,“牙刷忘拿了,还有杯子,就给我个塑料杯吧。”
时闻正喝着水,听到她的话手臂不动声色一抬,水在塑料杯里东摇西晃,差点漏出杯口。
蒋方的眼神更可疑:“你们到底是发展到哪种程度,怎么连个塑料杯都这么敏感?”
“是不是——”
“出去。”
在更不留情面的调侃出口前,时闻推住他,值班室的门戛然被关上。
江唯一站在原地,看着时闻用过的那个塑料杯,脸逐渐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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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餐,江唯一暂时开着蒋方的黑色路虎回了自己家,她从衣柜里精心挑选了套粉色的套装出来穿上,正对着镜子补相得益彰的口红——
蓝雪如来了电话。
“一一,昨晚你爸说的那些都是气话,你知道的,他没有真心想要赶你出家门,你难道从小到大看了他那么久,都还看不明白吗?”
江唯一涂着口红的手一抖,桃红色的明艳颜色出了唇线的界限,她拿了化妆棉沾上卸妆水轻轻擦掉,又用遮瑕膏往糊了的地方补上底妆。
“妈,”她的话很直白清楚,“我是个成年人了,我有自己的思想和行动力,我想去哪,要做什么,我觉得都不应该像个木偶人一样受到你们的管控。”
那边的声音顿时一轻,仿佛连呼吸都变轻了。
江唯一继续说:“你们想要时闻的小舅舅帮忙,那就自己到他面前去说,你们大可以说我是时闻的女朋友,你们想要拉下面子去拉这个幕后赞助,我绝对不会有半点的屁话。”
“当然,要是能成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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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雪如的电话打扰了江唯一一天的雅兴,傍晚时闻来接她,江唯一上了崭新的轿跑后,丝毫没注意这是昨晚她放过话要退掉的东西。
她的五官上了妆精致明艳,精神劲十足。粉色套装包裹的身材适宜,脚下踩了款乳白的运动鞋,恰到好处综合甜美。
怎么看,都是个没长大的女孩子。
电视台举行的烟花晚会在江畔,地段正好在初见的地点附近。
时闻将车停好,江唯一已经走到个路边摊小女孩的面前,向她买了一张明信片。
小女孩是义卖,身旁明显写了块告示牌,宣布所得会捐给福利院。
时闻注意到,她的妈妈正在一边紧张地望着她,爸爸的手里高举着相机,拍摄下值得纪念的一幕。
江唯一和小女孩要了笔,付款时明显给了张大钞,没让她找。
她蹲身在小女孩的摊子面前,一笔一划勾勒着文字,他看了有一段时间。
“愣什么呢?”
江唯一在他面前挥手,他才堪堪回过神,视线偏向更远的地方:“没。”
他们走向江边,一过八点,寂寥的夜空中点上星辰,烟花绚烂,同样在黑幕中绽开。
江唯一站在江堤的上方,手里捏着明信片,不过侧过头来注意他。
时闻接收到她的忐忑及提心吊胆,别有用心走向家射击气球的摊子,轻声道:“要再试试吗?”
江唯一的眼里,时闻不像初见那般清冷傲慢。尽管是在同一个地方,但他循规蹈矩,连射击枪这种事都要礼貌征询她的意见。
她不喜欢。
她还是喜欢看,月亮高悬挂在上空的样子。
因为这时有烟花的点缀,整个夜幕,才会无与伦比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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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击摊平时随处可见,但在烟花大会这样的热络氛围下,一眼望去,摊子的边缘还是围满了人。
江唯一从老板的手里接过玩具枪,瞄准最上一排的气球,天蓝色,下方悬挂着个钥匙扣。
如果打中,那么这个钥匙扣就属于你。
因为老板的射程调的比较远,在江唯一瞄准眼准备射击时,他心有余悸强调:“我这个是按照真枪的比例一比一制作的仿.真枪,本意呢,也只是为了寻找和我一样热爱射击的朋友,小姑娘,你拿着这杆枪的话,手上可要用劲,拿稳了。”
江唯一笑笑:“放心,老板,真枪我都摸过。”
话刚说完,砰的,一枪过去。
蓝色气球仍在,完好无损模样。
时闻被逗乐:“我来吧。”
“不,”这回江唯一犟意十足,“我要自己来。”
“就那么想要那个钥匙扣?”
“嗯,送的礼物,要亲手才有有意义。”
“……”
第二枪,啪的中了。
老板从气球的下方取过来那枚钥匙扣,江唯一接住,道了声谢谢。
蓝色的小熊钥匙扣被递到时闻的手里,他怎么看,都觉得这枚钥匙扣和某人的有些像。
果不其然,稍后江唯一得意洋洋地炫耀起她的同款:“怎么样,很像吧?”
“像。”
两人路过江面最璀璨的一段路,上空烟花呈现各种瑰丽颜色,赤橙红绿紫融合在一起,无与伦比美丽。
江唯一把自己买来的那张明信片,递到了他手里——
她在很认真地强调,她早就和他说过的那段话。
她不需要什么玛莎拉蒂,也不需要他多有钱,她喜欢的只是他,因为是他,所以在一起,不想去计较任何的那种。
“你给我的太多,反而会让我有负担。”
“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东西就好,不然…”
江唯一凑近他,气息似有若无在靠近,沐浴露的甜香溢到鼻侧。
时闻忽然觉得,江唯一抬眼漆黑眸里映入夜空烟花的场景,和那个被爸妈宠着的小女孩有些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