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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提亲(2 / 2)

沈寒山将卞宁宁抱到卧房,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他的榻上。他看着面前沉睡不醒的女子,心好似被泡在了深海之中,令他窒息。

他走出屋子,随口唤了个婢女:“去打盆热水来。”

那婢女连连点头,不敢耽搁。她疾跑着去打水,脑子里也在无声计较着。

府里人人都知,沈寒山虽是太子少傅,身居高位,可从来不需要婢女服侍,唯有他的侍从阿隐可以近他的身。这府里的婢女做得都是扫洒的活计,从来不敢奢望能进沈寒山的屋子伺候。

可今日这是怎么了?沈少傅居然让她一个婢女去伺候。

可当她打了水送到沈寒山的卧房,却更是惊地差点走不动道。

只见平日里不苟言笑、淡漠疏离的沈少傅,正坐在床榻边上,痴痴地望着榻上的女子。要知道沈少傅平日里喜净,从来不让除了阿隐之外的人进他的卧房扫洒,榻上的床被更是每隔两日就要换上一次。

可现在却有个浑身脏污不堪的女子,躺在沈少傅的榻上。

那婢女不动声色地瞧了瞧榻上之人,心道今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水放下,出去。”沈寒山头也不抬,冷声说道。

那婢女不禁打了个冷颤,道了声是,连忙出了屋子。

沈寒山将帕子浸湿,替昏睡的卞宁宁擦掉了脸上的脏污,恢复了往日那张白净的面庞,却少了平日里那股坚韧和生气,却也久违地柔和了几分。好似披着虎皮的小兔,终于卸下了沉重的伪装。

“主子,大夫来了。”阿隐急冲冲地跑了进来,身后跟了个气喘吁吁的老大夫。

沈寒山将纱幔放下,站起身,候在一旁。

那老大夫将药箱放下,着急忙慌地擦了擦汗,这才伸手握上那纱幔之下的纤纤玉手。

阿隐屏气凝神地站在一旁,悄悄抬眼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只见主子眼都不眨地望向榻上,俊眉紧蹙,面上满是担忧。

良久过后,老大夫才缓缓站起身,朝着沈寒山恭恭敬敬地说道:“这位姑娘此前定是受过惊吓,脉象短促细虚。且她气促体弱,应当是缺氧所致。但所幸并无大碍,待她好好休整一番后自会醒来,我给她开几副药,好好将养将养便是。”

沈寒山紧绷的身子终于渐渐松弛,向老大夫道了声谢,便让阿隐将他送了出去。

而他依旧守在床榻边,双目紧闭,似在沉思。

阿隐送完大夫回来,见他这模样,轻声唤道:“主子,我备了热水,您也去洗洗歇着吧,我在这儿守着郡主。”

沈寒山摇头:“不用。”

“可主子的手,当真不让大夫瞧瞧吗?”阿隐担忧地说道。

沈寒山看向自己的手腕,已是红肿一片,有些骇人。他轻转了转,一股刺痛感袭来,令他僵了片刻,才稍稍缓和过来。

“无碍,过段日子就好了。”他不甚在意地说道。

“可主子一脸倦容,面色苍白,可是还有其他不适?”阿隐坚持不懈地追问道。

他说得委婉,实际上现在沈寒山看上去十分糟糕。眼下青黑一片,面色惨白,唇周也冒出了些许胡茬,浑身脏污不堪,一副颓败的模样。

方才他就想让大夫也给自家主子瞧瞧,可主子一个眼神,他就不敢再多说。但现在主子这副面容,却让他无法安下心来。

沈寒山听罢,却是起身走了出去,阿隐连忙跟上。

二人在屋外站定,沈寒山负手而立,看向园中那颗繁花落尽、枝叶苍翠的梨树,过了许久,才沉声问道:“这个月的药,可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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