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即便他等得了,我也等不了了。”
“就怕他蛰伏不动,我们反倒无法动手。"
温仪见郝连芙愁容满面,也宽慰道:“你放心,有宁儿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所有人都会平安无事的。”
温仪说话时眉眼含笑,动作豪迈,让郝连芙也不禁被感染,面上终于浮上了一丝笑意。
“我自然知晓宁儿姐姐才思过人,只是懊恼自己帮不上忙,我甚至连郝盛远如今的藏身之处都无法得知。”
据她所知,将她送进宫后,郝盛远就连夜离开了平冶,原先关押她的地方更是被烧了个干净。
而此事卞宁宁自然知晓。
郝盛远派人将郝连芙送进宫时,她也设法让雁之反向跟踪过郝盛远。可谁知郝盛远却是并未再呆在平冶,而是直奔城外而去,轻而易举就甩开了雁之。
郝盛远要么是去见呼延准,要么就是赶着去验矿图真伪。当然,与呼延准会面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对此她也并未抱有什么期待,只是她面色却肃了下来,思索了片刻,忍不住出声道:“有件事,或许能问问你。”
“你可认识从前的太子少傅沈寒山?”
郝连芙眨眨杏眼,红着脸问道:“太子少傅?不曾听说过,我……我对外界的事情……”
她整日困于府中,消息闭塞,对朝堂之事并不了解。除却姐姐和府中之人,她也只认识卞宁宁了。
说来也是惭愧,她这么大个人了,却连个朋友也没有。
“宁儿姐姐能否说得清楚些?或许我能想起些什么。”
“他……”卞宁宁思考着该如何与她描述,“他整日与我在一处,我在的地方,必然能看见他……”
“啊!”郝连芙惊呼一声,“你这般说来我便晓得了。”
“我见过他,他与我都被关在郝盛远设的私牢之中。虽隔得远,但我一眼便认出他是往日那个跟在你身边之人。”
“只是……”
“只是什么?”卞宁宁见她这般模样,焦急万分,坐立难安。
郝连芙顿了顿,说道:“只是他似乎不太好,被关起来的第二日他就被郝盛远折磨得晕了过去,之后好几日都不曾醒来。”
“郝盛远心肠歹毒,找了个大夫守在那人身边,吊着他一条命。可我看他那模样,简直生不如死……”
郝连芙越说越小声,生不如死四字更是轻到微不可闻。
可即便如此,卞宁宁还是听了个分明。
她颓然松开郝连芙的手,心脏仿佛差了把利剑,痛苦不已。
这些时日她不敢去想沈寒山会面对什么,只能告诉自己他比常人更聪慧,定能保全自身。
可今日见到郝连芙,她忍了又忍,却始终没忍住问出了口。
她扯了扯唇角,无声苦笑。
是她自欺欺人,沈寒山为了她将郝盛远害到如此地步,如今他落入郝盛远手中,郝盛远又如何会轻易放过他?
郝盛远定会将过去三年所有的欺骗背叛、以及对恭王府的深深恨意都加诸在他身上。
即便这一切的根源是恭王府,即便他根本不是王府之人。
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她,沈寒山又何需遭受如此暴行?!
她突然后悔了。
后悔拉沈寒山下水,后悔与沈寒山相认,甚至后悔与沈寒山相识。
若当初她认出沈寒山是云姨的孩子之时,就拉着父王离开,不让他收留沈寒山,那如今,会否是另外一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