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是能选,当年便是流浪四方,也不会跟着郝盛远的人回平冶。
她长长叹气,如今为时已晚,想这些做什么?
卞佑期正凝神听着礼部之人宣读着继位诏书,待朗读完毕后,这份诏书便会被送往四方各州,从今往后,他便是这朝国的王。
可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微弱叹息,引得他皱了眉。
他微微侧头,看向郝连荷,问道:“母妃这是怎么了?可是站久了不适?”
郝连荷并未言语,只眼神示意他认真听诏书宣读。
待卞佑期转过头去后,她才仰头看了眼天色,说道:“快来了吧。”
皇后也抬眼看天。
今日并非什么黄道吉日,奈何钦天监连着占了一天一夜,却说近日皆是阴雨连连,不宜举行大典。可左右不过是走个过场,也不指望选个好日子便能扭转乾坤。
只是没想到,今日这天气格外不好。
从今晨起就阴雨绵绵,现下更是乌云蔽日,黑压压的天仿佛要即刻就要坍塌一般。
“快了吧。”皇后轻声说道。
“报——”
一道长呵与蓄积已久的雷鸣声一同袭来,打断了诏书宣读之声。
禁军统领肖扬一路疾跑而来,不管不顾地踏上玉阶,双手抱拳跪在卞佑期身前:“禀报圣上!匈奴来犯,如今大部已到城门外!”
肖扬中气十足,声音顺着风飘向下方,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霎时间站在下守的众人便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什么?怎么这么快?不是两日前还在五百里外吗?”
“就是说啊!为何这两日派出去的探子一无所获?”
“可圣上从边关调回来的兵马还有一日才到,如何来得及?”
卞佑期也着实被吓到了,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孩子,只能手足无措地看向身后的母亲。
郝连荷走上前,问道:“匈奴领队之人是谁?多少人马?”
肖扬答:“是呼延准的弟弟呼延贺,人马不多,目测七八千人。”
“七八千人……”郝连芙沉着脸低吟着。
“如今平冶城中只有四千精卫,七八千人铁了心要想攻进城来,也不是不可能。”皇后走上前,看着远处皇城之外,目露凶色。
“只是为何来的是与呼延准一向不合的呼延贺?”
郝连荷冷笑道:“想来呼延贺愚蠢,当了呼延准的棋子。这一招,定然是郝盛远那个老贼教的。”
皇后也明白过来,不再询问,而是朝着卞佑期冷冷说道:“圣上,下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