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在前头领路,一边解释道。
卞宁宁一路走着也在细细观察着,这宅子虽大,却实在破旧,连撑着长廊的红柱都已斑驳,两旁屋舍的墙皮也不再雪白,灰黑一片,风一吹就不住地往下掉着碎沫。
“这宅子不小,想必修缮一番也得很花些银钱吧?”卞宁宁跟在朱卫身后,问道。
朱卫点点头:“不错,这可是笔不小的开支。”
而后他又回头冲着卞宁宁笑说道:“不过方家这几年生意做得好,这点钱于他们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关于方家的生意,卞宁宁也有所耳闻。
方家在遥州城中,算是最早开始做生意的一批人,世世代代都靠海吃海,与外城做些海鲜生意。起初因着做这生意的人不多,方家倒也赚了些钱。
但随着多年前当今圣上即位,鼓励各地往来通商,做这生意的人多了,方家也就渐渐没落了。自方海掌家以来,方家虽吃喝还算富足,却实在没赚到什么大钱。
“这些年方家可是做起了别的生意?”卞宁宁继续问道。
朱卫却是否认:“不曾,还是方家的老本行。”
“那为何方家又东山再起了?”
她不解,若还是老本行,为何方家这几年却又蒸蒸日上?
话音刚落,朱卫却在一处月亮门外停下了脚步:“到了。”
卞宁宁往四周看了看,此处尤其破落。而这月亮门似乎原本并无遮拦,如今却用木板将这月亮门拦了起来。她踮起脚往里望去,只见里面杂草丛生,其余的,什么也瞧不见。
朱卫往身后瞧了瞧,见四下无人,这才接着说道:“方家如今能有此番造化,还得靠方大老爷的那个侄儿。”
说完,他又朝月亮门内指了指:“就是你们要见的这位的孩子。”
“这孩子是个聪明的,不过是课余往方家的铺子瞧了瞧,回来就给方大老爷说了一大通毛病。能看出问题还不是最神的,偏偏这个孩子能逐一提出解决方法。”
“而方大老爷掌家之后一直无功无过,想做些成绩,也好让下面两个弟弟服他,便想着死马当活马医,让姚轩跟着他做事。”
“不曾想,这姚轩年龄虽小,却是雷厉风行的,一番捣鼓之后,竟当真让方家起死回生了!”
卞宁宁了然,朱卫说的是姚轩。可她不知,姚轩竟这般有本事。
可既然方海信任姚轩,他自己也有立身的本事,照方家如今的势头,他全然可以大展拳脚,在这遥州做出一番名堂来,何苦要不远千里去平冶,与姚氏一介妇人过不去?
“既然这孩子这般有本事,为何我从不曾听旁人提起过?”卞宁宁假装不解,试探性问道。
朱卫叹了口气:“方大老爷虽说信任那孩子,却并不愿意让那孩子抢了功劳,所以从未对外说过如今方家的成就,是拜那孩子所赐。此事,也是因着我与方家铺子的掌柜交好,这才知晓了一些。”
卞宁宁颔首。
如此看来,姚轩在方家虽有立足之地,却也永远大不过方家的三位老爷,或许,连与他平辈的方家后代都越不过。毕竟姚轩,不姓方。
难道姚轩是因着这个,才舍弃这里的一切,去了平冶?
还未想出眉目来,朱卫却朝着她走近一步,神神秘秘地说道:“当然,还不止于此。”
“更重要的是,这孩子后来做出了那等辱丧门风之事,任谁,都无法再容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