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没入耳中。
她当即清空大脑,极力平复方才的情绪。
好在对方有医德,也没开口催她,安静的等着她恢复过来。
约莫半刻钟后,她才开口:“只是这么一想,便如此难捱,若是真动手,情况会比这严重数十倍。”
“是共生蛊。”他给出结论。
“此蛊极难炼成,但功效极佳,一旦种成,除非母蛊主动收回,不然难以去除。”
青酒自是知晓,只是,“我并不急于一时,但宗主是否能想到其他办法,驱除此蛊?”
“此事不敢作保,只能尽力而为。”
他想了想,掏出一个空瓷瓶,然后划开手腕,接了一瓶血液,递给她,“我的血有压制蛊虫之效,虽不能驱除,但应该能缓解一些症状。”
万毒宗的弟子都是人型蛊虫,宗主百蛰更甚,从小便是在毒物里泡大的,此事应做不得假。
“多谢。”青酒麻利地接了过来,一饮而下。
然后瞬间将五官皱在了一起。
这合理吗?为什么会有人的血比蛇胆还苦啊!!!
“抱歉。”百蛰似是听到了她的吐槽一般。
别人割血喂她,她还再三嫌弃。
她可真不是人啊,青酒直接这句道歉给搞愧疚了。
许是见她表情凄凄然,话少的百蛰难得说了句:“左使,此蛊虽难解但也并不是毫无可能。”
青酒感激的握住他的手,一双琥珀色的眼瞳直直的望着他,别提有多真诚真心,“多谢宗主,以后若有青酒能帮上忙的,尽管吩咐!”
他僵硬住身体,动了动嘴唇,“好。”
戌时一刻,“鸿门宴”如期举行。
与往常一样,魔族男女穿衣依旧秉持着“清凉露肤”的优良传统。
青酒早就看习惯了,自然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
扶栀却是头一次见这种阵仗,刚踏进来就臊地满脸通红,头低到了咯吱窝,目光根本不敢斜一下,实在是可怜。
云迟还算镇定自若,如果忽视他的同手同脚的话。
青酒落座后,向着正对面的主治医生百蛰礼貌微笑。
对方楞了一下,然后微不可查的点头。
右手边传来一声讥笑,想也知道是谁,且叫它猖狂会儿,待会自有人收拾。
荒离是在戌时二刻出现的,吵闹嬉戏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今日设宴是为庆祝我魔族又迎来了两位大将,说起来还都是天阙仙门的得意弟子。”
怎么听都是带着讽刺意味的,在场人畅快大笑。
“这还得感谢我们青酒啊。”荒离如是言。
青酒:“尊上过奖。”
一群人开始附和老板:“左使大人英明神武!!”
她面无表情:……谢谢。
荒离将目光挪到她右侧,恶魔微笑:“云迟是吧?听说你是主动要投诚于本座的。”
被点名的人颔首:“是。”
这简洁到敷衍的回答,甚至连个借口都不愿意找,不知该说他胆大还是无知。
“既是如此,本座便不追究你挟持青酒、夺走万鬼幡之事了。”荒离缓缓而笑,笑意虚浮在表面,“左右你现在已是我魔族中人。”
“毕竟这万鬼幡是你带回,还是青酒带回,已无甚区别,都是为我魔族效力。”
谁话已经说得够直白了,纵使是述春都听了出来,其他在场的魔族人纷纷交换眼神,等待着当事人的选择。
云迟并未作出过多犹豫,如是回答:“此物本就是打算当做投名状呈于尊上的。”
“如此甚好。”荒离动了动手指,身侧的侍从便立刻会意,前去取回万鬼幡。
云迟面色平静的从储物袋中取出万鬼幡,置于侍从案盘之上,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不舍。
但身侧的青酒看见了他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因为用力而手骨突起,指尖变白。
想来是气的不轻,真是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