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青酒装模作样的过来探望,身后还跟着送滋补药汤的侍从。
一进去,就被人劈头盖脸吼了一句:“我说你到底放了我多少血?!”
云迟坐在床沿边上,沉着一双眼盯着她,看起来气得不轻。
不多,也就一大盆吧。
她应该再下点狠手才是,看他这中气十足的嗓门,估摸着一两天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忙了一晚上,眼都没合两下就跑给你送补药了,结果没讨到半句好,反被你指责一通。”
青酒在旁边坐下,字字慷锵有力:“既然你对我的办法如此不满,昨日怎的不自己想?平白占了我一晚上便宜,还挺有理的。”
云迟动了动眼珠子,视线在她身上徘徊几秒,然后不吭声了。
“大人……这药?”
侍从站在床边,盯着脚尖不敢抬头,生怕被杀人灭口。
她把碗往前一推,“赶紧把东西吃了,然后给我把蛊给取了。”
“等过两个月,就给你解除。”他端起碗,不用勺子,咕噜咕噜直往下灌,也不怕烫死。
虽数早有心理准备,但多少还是气愤的,“怎的就变成两月后了?昨鈤你喊我帮忙时可没这条,真是不臊得慌。”
谁知对方放下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的,“我得保证拿出共生蛊后不会被你杀死。”
青酒被气笑了,“耍赖是吧?”
她在心里盘算起各种鱼死网破的毒计,好让他的那些计划胎死腹中。
云迟皱起眉,道:“我没有要耍你,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若不是你几次要置我于死地,我也用不着如此提防。”
青酒冷笑一声,半个字都懒得再说,直接起身离开。
云迟盯着大开的房门,哑然了老半天。
回去后,青酒气的闭关修炼了好几天,直到万毒宗那边派人来传信,心情才暴雨转晴。
百蛰依旧是那身万年不变的黑袍与面具,但青酒自带恩人滤镜,直接十级美化。
“比我想的要快许多,想必宗主从秘籍回来后便一直费心,实在辛苦。”她笑容异常灿烂的望着他说道,仿佛在看什么闪闪发光的宝物。
百蛰有些不太适应她的目光和笑容,自顾自的打开手上的瓷盒子,言辞极其简洁:“这就是千寂草。”
青酒探身去看,满盒子都是黑色汁液,泡在其中的千寂草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这是?”
“是提炼的毒汁。”
百蛰见她很是疑惑,难得细心解释了下,“共生蛊甚爱千寂草,你若吃下它,体内的共生蛊或许会出来吞食,而混在其上的各类毒汁,自然会跟着没入。”
到底是万毒宗能相出来的办法,对条蛊虫还要下如此圈套。
青酒看着那乌漆嘛黑的汁液,感觉胃都在抽痛,“这都是些什么毒啊?”
那些毒物的名字在脑子里显现后,又被压了下去,他笼统回答:“各种活物的毒。”
“也有我的一份!”那条经常趴在他肩上的黑蟒从桌脚爬了上来,哼哧哼哧地爬到她面前。
青酒原本是怕蛇的,但头一次碰见会说话的蛇,一下也来不及害怕了,喃喃言:“你原来会说话啊?”
“对啊,我以后我还会修炼出人形的的。”它高傲的吐了吐蛇信子。
青酒稀奇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们蛇族都不喜和人接触呢?”
它歪了歪头,语出惊人:“因为主人喜欢你啊。”
她僵了一秒,然后转头看向百蛰。
他慌忙摆手,显然被吓到的样子,急忙道:“左使、勿要听它胡言乱语!从曾对左使有过任何歹念,也……更不会……”
青酒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神色无比认真,百蛰突然忘了下句话要说什么了。
那双琥珀色的瞳子弯了起来,她温柔贴心地说:“宗主不必担心,我可没有那么自负,不会误解的。”
“我想,它或许只是觉得你如此尽心帮我,自然待我不算厌恶,仅此而已。”她干脆迅速的给出了结论,没有给他半点难堪的机会。
笑着笑着,青酒抓起桌上那棵千寂草,嚼吧嚼吧直往下咽。
“左使!!”
百蛰反应慢了一拍,青酒已经咽了下去。
“有什么不对吗?”她抬头问。
他抿了抿唇,尽量让语气平稳下来:“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这千寂草本就是剧毒,现如今又泡了几十种毒汁,之后有一段时间你的身体都会被毒素所伤害。”
青酒点了点头,这个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这样啊,没事的,那宗主你之后能帮我清除吧?”
百蛰缓慢点头,道:“自然,这些毒物都是我亲自养的,左使大可放……左使!!!”
青酒觉得脑袋沉沉,世界天旋地转地,接着脱力从椅子上滑倒下去。
但头没有磕上地面,黑蟒用尾巴扶住了它,仰头看向百蛰,骄傲言:“主人,还好我动作快。”
百蛰袖下握紧的手终于松开,这才提步走去,将人抱起。
青酒再次睁开眼,是在次日,所处的是她不熟悉的房间。
床边还躺着个秀气的姑娘,手牢牢的握着她的手。
青酒看了几瞬,才笑:“今天这张脸幻化的比上次倒是好了几分。”
那姑娘听见动静睁开了眼,然后眼睛一亮,挂上了笑容:“青酒,你醒了!!”
“这是在哪里?”
她打量起四周,实在是简朴非常。
“万毒宗啊,那个白头发的宗主说你为了驱除什么蛊,喝了毒药,所以要在这里调养一阵子。”无脸女老老实实答,虽然她记得不是很全。
“这样啊。”想必是百蛰把情况告知了左使殿众人后,他们便安排了无脸女过来陪她。
“你好点了吗?”无脸女看着她,左摸摸右摸摸,明明啥也不懂,“你要是觉得哪里痛告诉我,我去把那个白头发的宗主叫过来。”
虽然是五脏六腑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