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小姑娘置之不理,如果suger无法顾及她的安危的话,就由他来保护吧——本来就是警察的职责,不是吗?
诸伏景光刚给宫野佳名回复了消息,门铃就响了。
如他所料,是隔壁的小姑娘。
女孩留着及肩中短发,看上去精神抖擞,耳朵和鼻子冻得发红,她没穿外套,只穿了件绿色毛衣——诸伏景光呆滞了一瞬,这孩子该不会一直在门口等他回复消息吧?
看到诸伏景光,她眼神一亮:“我还以为青川先生你在忙呢。”
“你啊……”诸伏景光顾不上其他,赶忙去屋里给她找件外套。“怎么只穿这么点?不怕感冒吗?你不会——你和你姐姐吵架了?”他语气突变。
“我身体很好的,才不会感冒。”女孩吐吐舌,头摇的像拨浪鼓:“没有吵架,我是来问你——”
他对上女孩亮晶晶的双眼:“?”
“要不要来我家一起吃年夜饭?”
宫野佳名快速说完,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今天是华国的除夕,是团圆的日子,青川先生你又一个人过,听上去怪难过的。
“还有我姐姐做了好多菜,难得她有时间下厨,平时都是你照顾我,姐姐也想感谢你。”
说的这么快,是害怕他拒绝吗?
推辞的话已经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诸伏景光给她披上自己的外套:“走吧。”
“你答应啦!”
“下次记得穿上外套再出门,如果我没回复你消息难道你要一直等下去吗?”诸伏景光无奈地摇摇头,身为家中幼子的他深刻体会到了养妹妹的头疼,还是个没常识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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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川先生答应了一起吃晚饭,我很开心,不仅因为多了个人更热闹,如果把他俩都灌醉了,我是不是可以多套一些话出来?
想法很美满,现实很骨感。
很快我就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修罗场。前几天那个(我以为的)修罗场瞬间被秒成了渣。我端着碗,硬着头皮面对来自两边的威压,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我只是个无情的吃饭机器罢了。
刚开始俩人还都彬彬有礼,相互致意,很快便有人按耐不住伸出试探的獠牙。
“宫野小姐是文物鉴定员吗?真是了不起,我还以为您是在做什么很忙碌的工作呢,平时都见不到您,也没什么时间照顾妹妹的样子。”
“唉,实不相瞒我还接了一些别的工作,是私人公司的活,毕竟我一个人的工资要养两个人嘛,佳名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也不需要别人天天盯着她。”
“容我冒昧问一下,你说的私人公司的活,应该不涉及走私等违法犯罪吧?”青川先生眼神好锐利,笑容也有点可怕,你人设错了啊青川先生!
“虽然钱很重要,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宫野小姐应该不会做违法的事情吧。”
“怎么会呢,我可是守法公民。”姐你笑的就很假。完了完了,姐姐在说谎啊!你真的干了违法的事?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你对面坐着的可是个警察啊喂!
我听得心惊肉跳,味同嚼蜡。
“倒是这些天舍妹承蒙您的关照了,您的工作还挺悠闲的,居然还有空给佳名做便当,唉说来也是我这个姐姐的失职。哦对了,我记得您是摄影师?”
俩人话里有话,各种明枪暗箭交战了好几个回合,我只觉得屋里空调开得太高了,让人透不过气。
“宫野小姐为什么会突然来东京呢?之前不是在美国吗?”
好问题,我也想知道。
“因为佳名。”姐姐给我夹了块鸡翅。“佳名在美国出了事故,忘记了之前的事,我想着换个环境或许对她有好处。”
我捏紧了筷子,除了美国,其余的都是真话。所以这个身体确实出了事故,但不是在美国,姐姐也的确是为了“宫野佳名”才搬来东京的。
“这样吗……”青川先生没有继续追问了。
他转头把目光移到我身上,半是调侃半是担忧:“你怎么总是遇上事故呢?”
我哪知道,大概是风水不顺吧?我耸耸肩:“一定是上天嫉妒优秀的人吧。”
青川先生怔住了。
我只是开个玩笑,难不成听起来很奇怪吗?还是说性格含蓄的日本人不能适应这种玩笑?
“你……”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青川先生声音有些颤抖:“你还有其他姐妹吗?”
你问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看向姐姐——
“没有,我和佳名是彼此唯一的姐妹,也是这个世上存活的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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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让我终身难忘的晚饭后,青川先生礼貌地表示了感谢,姐姐收拾残局,示意我送送人家。
“青川先生你的外套。”我把外套叠好还给青川先生。
“口袋里有个东西,你帮我拿出来一下。”他突然狡黠地对我眨眨眼。
我有些不明所以,还是照做了。红色的纸外壳,这个厚度——
“红包!”我惊喜地叫出声。
青川先生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华国的小孩子过年都要收到红包吧?”
我故作成熟:“但我不是小孩子了……”
“那你还要不要?”
“要!”我一把把红包收进口袋。开玩笑,谁会和红包过不去啊?
姐姐冷漠脸:“好像我没给你一样。”
青川先生的目光越过兴奋的我:“宫野小姐,我想再确认一件事。”
“我们应该是朋友,没错吧?”
姐姐手上还拿着抹布,她歪歪脑袋,莞尔一笑:“朋友不朋友的……总之不会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