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非常笃定的答案,小野三郎居然迟疑了。“啊,不,我是说……”
他支支吾吾的态度让诸伏景光也皱起了眉。
小野一家人一直都遮遮掩掩的,就连宫野佳名也瞒了不少事。
“小野绿。”少年清亮的嗓音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她动作很大地拉开门板,依旧懒洋洋靠在门边,站没个站相。
“三郎先生忘性还挺大,自己亲女儿都不记得了,为什么不告诉警官先生呢?”宫野佳名假装不解地歪着头,话音一转:“该不会是想隐瞒什么吧,比如你们父女俩合谋想要杀掉长房和二房,自己继任乡长的位置……什么的。”
小野弘一一脸震惊看向自己叔父。
……过了。
诸伏景光回眸,看到了在少年身后表情看戏的安室透,对方对他挤了挤眼。
“小姑娘,在别人家里说话还是要注意一点 。”小野三郎沉下脸。
“凶手为什么要杀害小野太郎夫妇?你们一个个不肯把事情交代清楚,所以我思考了很久。”少年慢条斯理地分析:“我们几个外来的和你们又没仇,只能是你们自家人干的了,那无非是为了钱财权力,难道不是因为老乡长时无多日,想争夺遗产吗?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动机了吧”
“嗯?我说错了?那不好意思,你们一个两个都装作没小野绿这个人似的,我还以为她身上有什么重要的秘密呢。没用的啦,等新野署的警察一到,什么都瞒不住。”
她的语气并没有多少波动,半死不活的,似乎自己都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大家都心知肚明凶手是这宅里的一个,可就算是警察审问嫌疑人,也不会一开始就这么用话去激人家,更别提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指控一个人杀人了——按照推理小说的套路,这么做的一般不是侦探,真凶还差不多。
在场在审讯方面拥有专业知识的两位不禁想要摇头,看宫野佳名的样子,是打算把精神病患者这一角色扮演到底了。
自从到了这里,佳名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像只见人就咬的疯狗——虽然她平时情绪也没多稳定,但不是个会无缘无故耍小脾气的女孩,更不会突然失了理性……如果不是无缘无故,那就是故意在激怒小野的家人的,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但在这种情况下选择把理由瞒着他,诸伏景光心头不安和失落同时涌现,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原本清晰可见的底色慢慢相融,变得模糊起来。
心理学带师诸伏景光沉迷于分析邻家小姑娘的心理问题,身边的兄长静静观望着,不打算插话。
小野弘一过长的反射弧终于起了作用,他拍案而起:“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父母刚刚去世,你居然污蔑我三叔——”
“你刚刚不也在怀疑他嘛,再说我也没看出你有多伤心啊,我说报警你也不让,啧啧,我看你是根本不想找出真凶,也无所谓你父母能不能安息吧。”
诸伏景光稳稳按住矮桌,随时准备起身拦住盛怒的小野弘一。他很想把佳名探出的头也按回去,唉,感觉继续留下在这里的话,今晚被杀的就是她了。
智周低声念了句什么:“恶语伤人六月寒,宫野小姐你何必如此恶意揣测别人,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化解矛盾。”
潜台词就是“施主你积点口德”。
“小野绿是谁?”诸伏高明的情绪半点不为他人所动,抓住重点问道。这个再度出现的名字另原本燥热的气氛须臾之间降至冰点。
“那和我父母的死没关系吧!是小野摩纱那女人告诉你的?嘁,我早说她在外面呆长时间,心野了,一天天就知道向着外人,什么都往外说。”
“这个家里明明就还有一个具备动手能力的人,你却说她和案子无关,还把人瞒得严严实实……”宫野佳名的眼神不再乱飘,面无表情盯着眼前的男人:“那就麻烦你细说了,小野弘一。给你个建议,千万别对我说谎,我听得出来。”
“!”诸伏景光的动作停住了,他僵着头看向女孩,感情波动强烈的目光让宫野佳名不明所以,她疑惑地摸摸脸,没找到任何东西。
等她再抬头时,对方已经把目光移开了。
“小野绿是我女儿。”小野三郎缓缓道:“这件事和她确实没什么关系……”
“——那丫头被关了禁闭,想出来是不可能的,更不可能杀人。”
“喔,这样吗,为什么关她紧闭,你怎么确定她出不来?”宫野佳名才不看气氛,继续追问:“哦对,既然只是被关禁闭,那你们有必要这么讳莫如深嘛。”
她晃了晃头,视线扫了屋子一圈:“小野绿在哪,我们去见见她?诸伏警官应该也有话要问她吧。”
诸伏高明不动声色扬了扬眼角。“既然是这个家里的人,当然要进行例行询问。”
“小女身体抱恙,怕是现在不方便和人见面,还是先让她静养吧。”
——被拒绝了,毫不意外。
看起来总是唯唯诺诺、连侄子都能对他大呼小叫的的小野三郎难得强硬,不容置喙。
诸伏高明没有继续要求见小野绿。
似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宫野佳名坐到诸伏景光身边,刻意挑了和诸伏高明相反的一边。迎着“义兄”复杂的目光,她表情有那么几秒心虚,然后露出一个卖乖的笑。
她以为自己在生什么气啊?黑发男人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最后只是伸手在她额间弹了一下。
表面上该尽的责任也得装一下:“佳名,说话要注意分寸,没有证据的话不能随便说出口。”
“是——希罗哥。”女孩狡辩:“我只是合理提出质疑。”
希罗……哥。这两组合在一起听起来怪怪的,不是没被比自己年纪小的孩子叫欧尼桑,如此亲密的叫法倒还真没有过。
宫野佳名是个在某些细节上意外有分寸感的人,称呼就是其一。诸伏景光曾经说过对他的称呼不用加敬语,可下次见面她还是会规规矩矩地叫青川先生。
称呼改变给诸伏景光变带来的却不是亲近感,而是不安——若有若无的线索和混乱的心绪挤在一起,理不清,分不开,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