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醒来时。这时,我又听见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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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郎……”牛头埃尔文推门而入,看见我,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个平和的微笑。
我坐在炕边,两脚踩在地上,双手拄着膝盖,一脸阴沉地看着他。
在这间狭小的茅草屋里,我总共试图向牛头埃尔文发起攻击了八次。我先是用柴刀砍他,可只要我的刀刃要挨到他的皮肤的前一秒,一切都开始重置。我不信邪,又想把他按到水缸里淹死,但是他的脑袋只要一入水,重置再次开始。扭断颈椎颈椎也好,掐死他也好,所有攻击只要落到他身上,时间就会回溯。
这炕我都快躺出心理阴影了。
之后,经过反复尝试,我总结出来了规则。我普通地触碰他,不会触发回溯;可是但凡我带有杀意地接触他,不管这个动作究竟有没有危害,时间都会回溯。我又尝试不带杀意的杀死他,可就在我的刀能切进他的脖子的一刹那,眼前一花,我又躺到了炕上。
最后,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先放弃杀了他,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狗郎,你怎么这时才起?”扭头埃尔文温声说,“还不快整理衣裳,随我老牛出门?”
我盯着他,说:“其实我挺好奇,你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给我看这个?你是不是觉得让这个黄毛白种人顶着一对牛角,操着一口文绉绉的古话,能把我恶心死?”
“狗郎,莫要说胡话。”牛头埃尔文不轻不重地瞪了我一眼,继续慢悠悠地说,“老牛晓得你心里也急,既然急就快快随老牛出门。”
我顺口问了一句:“出门干什么?”
牛头埃尔文看过来,他和我对视了几秒。接着,他挺直脊背,一脸郑重。
埃尔文长得很好,他有一张典型的欧洲人棱角分明的脸。他眼睛很大,眉毛浓郁,鼻梁高挺;不同于利威尔的阴柔俊美,他是一种明丽、坚毅的俊朗。虽然每次他给团员们演讲时我都在打哈欠,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每当这个人板正他的脸,他整个人就会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气势,一种挺立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的坚定,一种一往无前的必胜的气势。这时,他这张脸就会显出耀眼的正气,以及令人信服、引人追随的力量。
现在,这张脸正对着我。虽然他现在的造型应该进博物馆,但是这依旧无损他的英气。他立正站好,拿出了演讲的架势,字正腔圆、声如洪钟地说:“当然是随老牛一道,去将那织女的贴身衣物窃来!”
我:“……”
我:“???”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犹剩我怔然在地,目瞪口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幻境的主人觉得还不够,牛头埃尔文转身就走,身后的牛尾巴一甩一甩,边走边说:“现在那七仙女正在河边洗浴,贴身衣物想必就在岸边,咱们快些……”
“……我不去。”回过神来,我面无表情地说。
牛头埃尔文闻声一顿,回头看着我,皱起眉:“狗郎,莫要胡闹。方才你不是还为此欢欣鼓舞吗?”
“我他妈……”我站起来就想骂,但是深吸一口气,我憋住了。“看出来了,你就是个一辈子没碰过女人的光棍,满脑子垃圾的变.态,”我冷笑一声说道,“做个幻境难不成只为意.淫吗?你他妈自己去拿着女人的内衣打手.冲……”
话还没说完,我眼前再次一花,熟悉的雪花点出现在视网膜里。等我回神,又是熟悉的炕,熟悉的躺姿。
一切再次重来。我满脸麻木地看着牛头埃尔文推门进来,重复之前的对话,然后来到了关键问题前。
“现在那七仙女正在河边洗浴,贴身衣物想必就在岸边,咱们快些……”
我立马站起来,几步走到了牛头埃尔文身边,与他肩并肩:“咱们这就走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我这辈子都没想过我竟会有和一个内衣贼同流合污的一天,但是显然还是脱离幻境更重要。我并不知道跟着这货走能不能顺利脱出,但是总比我在那张该死的炕上躺下起来起来躺下要强。
如果这个时候,我再不明白眼前这个熟悉的故事是什么的话,我简直愧对我体内那一半的东方血统。
这不是牛郎织女吗。
虽然我没有真正拜读过古籍原文,但是对这个妇孺皆知的民间故事还是知道个大概。穷小子牛郎在自己养的老黄牛的帮助下,娶了仙女织女,后来又被王母娘娘强行分开,每年只能在七夕这一天鹊桥相会。
我和牛头埃尔文蹲在河边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埃尔文趴在石头上,对着溪流探头探脑,那模样怎么看怎么让我想死。他的那根尾巴在身后甩成了旋风陀螺。我蹲在他身后,看着他那一对牛角,眼角直抽。
“说真的,你不是跟我有仇,而是跟埃尔文有仇吧?”我问。
“嘘,莫吵莫吵。他们靠过来了。”他说。
这时,我听见了一阵嬉闹声,似乎有一群人正在嘻嘻哈哈说话打闹。我听着听着,突然一愣。
“不是,这怎么还有男人的声音?”
我站起来,向着溪水看过去。只见溪水中,七个男男女女正在一起玩闹。女的都穿着整齐的浅色古装,站在齐腰深的水里说说笑笑,男的则全都赤身.裸.体,□□。
这七个人全是调查兵团的成员。
韩吉戴着她的眼睛,一脚踹在水里,扬起的浪一样的水花劈头盖脸砸在米凯身上。然后这个一米九多,满身肌肉,仿佛兄贵的人,背对着我摆出一个内八,两手攥成拳放在下巴底下,身子一扭就要转过来——
我光速蹲下,狠狠掐住眉心,只觉得眼睛剧痛。
“这想必便是七位仙女了,果然个个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牛头埃尔文啧啧称奇,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狗郎,莫要迟疑,快去窃那织女的衣服来!”
“……窃什么,”我勉强发出声音,“人家都好好穿着衣服!”
“说什么胡话,”牛头埃尔文看我一眼,他冲着溪水一扬鼻子,“织女不是已经褪下衣裳,正在洗浴吗?”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之间群魔乱舞之中,一个人正端坐在僻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