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是这些株的都够散落在周身的。我就一个人,真要集齐,也都好些天了,有些枝茎都发枯了。你就单是,眼神同我一样差,佯作看不见,好不好?”
豆沙才一开口,眼眸中便染上泪水,当下眼前事物浑都看不清了,嗓子黏连了哭腔,发声也不清明:“何故……真是平白苦了自己……”
“真是我该死,原是想让你高兴些的,竟教你哭成这样。”执瑜慌了神,刚想伸手拍拍她的肩头,反应过来后边忙收回,放在身边也不是,一时便停滞在空中。想着先前弄春、碧穗的事,她好容易缓过劲来,自己这样,又教她这般难过,当下便拦也不是,说些什么也不好,只得愣在原处。
“不是,我……”豆沙忙开口,总也不知晓该说些什么,只好蹲下身子,顾得哭她自己的去了。
执瑜见状,忙脱下披风,盖在豆沙身上,口中轻声说着:“你且这样,无妨,他们都瞧不见的,就是仔细着着凉。”
豆沙这一哭,直至把眼睛都闹得发肿,还不算完。白执瑜知晓自己是个不会说话的,只是在一旁守着,就怕她昏过去。
泪水终究不是没完没了的,她缓缓立起身,喃喃念道:“无根无依的命,偏教我遇上你,真不知怎样才好。不过我一向是走一步算一步的,这一步,便先替我算上吧。”
“你真这样想?”执瑜喜不自胜,险些跳起身,顿然觉着失态,忙故作镇定之色。思索着,心绪又乱,只得想一出是一出:“明日我便写信给王兄,你虽没有亲族,总也还是要提亲的。”
豆沙见他的情状,被逗得笑出声,嗓子还带几分干哑,说着:“什么提亲不提亲的,那就到了那一步。”
“是是是,这个过天再提,反正我笨,全依你的。”
“真是,好歹是个王爷。”豆沙笑着,偏过头去。
执瑜炽热着目光,忙应和道:“王爷不王爷的,还不都是一样的。你哭了这样久,许也是累了,回房中吃些点心吧。”
“豆沙?”竟是桂枝的声音,“你怎个儿,发了痴似的。”
豆沙这才回过神来,眼前纷纷扬扬撒下的蒲公英顿然消失不见,凡是桂枝同净存直勾勾瞧着她,二人面上都带着几分疑惑之色。
“才不是”,豆沙咳了咳,忙道:“我一时贪看雪景,出了神,方才说到哪了?”
“还说不是傻了,净存,你瞧她,这般神色,连脸颊上,都泛着红呢!”桂枝笑得倚在净存身上,揉着她瘦削的肩膀,净存也微微一笑,试图扯开她的手,并不回答什么。
豆沙见状,更是羞赧,边向后走去,口中说着:“平白嘲弄人,好没意思。”
“嗳,好妹妹”,桂枝忙几步上前,环抱着她,说道:“都是我的不是,原非有意打趣你的。”
“豆沙,你莫恼了,我同你一起回房中绣婚服。”净存跟上前,说道。
“好,就留她在这吧,谁让她胡诌的。”豆沙嗔怪道。
桂枝笑着笑着,人都去了,也没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