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的课间,陈泽禹坐在书桌前低着头,看着一直打不通的电话发呆。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易安联系了。
她不来上学,他的日子都无聊了许多,每天就是上学放学弹琴吃饭睡觉,再忍一忍,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可以结束这高中生涯。
他们要一起去晟州上大学的!
“不信你问陈泽禹……”叶浩嗖一下子飞了过来拽着陈泽禹对其他人说:“陈泽禹!我们是不是一起去行侠仗义了!”
“啊?”陈泽禹没反应过来。
“就是上次!你打人那次!”叶浩提醒他,又接着喇叭似的喊,“还有张贺朝!他也参与了!”
“嗯嗯!对。”陈泽禹尬笑一声,“是我们揍的……”
叶浩骄傲的笑起来,滔滔不绝的开始说道:“而且那人还是个当官的!当时!陈泽禹跟我们说之前一直照顾他的阿姨的儿子被这个人碰到车了!但是人家仗着权势就不仅骂人还打人!然后陈泽禹说,让我们一起去给他点教训!”
“管他是谁呢!大不了给他打坏了我们再赔点钱呗!反正我们都不差钱!”叶浩絮絮叨叨个没完,拍拍陈泽禹的肩膀,十分好奇的问:“大禹!话说你俩咋揍他的?后来也没见有什么人找我们的事?”
这群公子哥,有时总是会以很有幼稚想法看待一些事物。
陈泽禹睫毛眨了眨,没说话。
“浩子!快上课啦!别下座位了!”张贺朝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把叶浩挤了过去,一屁股坐在陈泽禹旁边,把语文书往陈泽禹身上一扔,“你看看我这段背的咋样!”
张贺朝在故意打着岔。
陈泽禹脑子里还在想易安,木木的望着张贺朝。
“行!我先回去了!”叶浩蹭一声溜走了。
“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张贺朝闭着眼睛背完了,一睁眼发现陈泽禹眼睛跟个死鱼般,动都不动,他抬手朝陈泽禹眼前挥了挥,“兄弟!你咋了?灵魂出窍了?”
“没事!”陈泽禹扭过头,趴在桌子上,“有点困!先眯一会,上课喊我!你背的挺流畅的!”
张贺朝哦了一下,继续念他的书,“……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陈泽禹趴在桌子上握紧了自己的手机,又坐了起来,给易安发了条消息:[安安,我想你了。】
—
易安她记得第一次跟陈泽禹说话,是在晟州。
那时候她瞒着林妍独自一人跑到晟州,却记不清自己回家的路,随随便便问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陈泽禹。
他温和耐心的给她指路,她静静地听着他的话语,望着他的脸,原本急躁的心也静了下来。
他好像很熟悉,她觉得,他们似乎很早很早就认识了。
而这次从晟州回来后,易安打算回学校上课了,只是她自己心里有个疑问。
如果陈家河早在十多年前就死了,那么她在晟州看见的那个人是谁?
她向陈泽禹问路那日,就是她好像见到所谓的“陈家河!”
在陈家河的墓前,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陈家明真人,在看到陈家明的第一眼,她就害怕的想要跑掉,因为他实在是太像了!与其说是像陈家河,倒不如说像杀死她父母的那个人!
或许,那个熟悉的身影,并不是陈家河,而是陈家明!
好像事情的真相已经大白,陈家河早在十多年前就被火车碾死了!
她所想要的答案,也已经很清晰了。
只是如今,有些事,她还挺感兴趣的挺想知道的,
陈家明是怎么从一个农民工变成一个涉黑的领头,从贫穷变得富有!
连陈家明晟州的邻居都知道陈家河的存在,陈泽禹为什么会不知道?
为什么在山城有陈家河的空坟?为什么他真正的尸身在晟州?
陈家明和陈家河之间,仅仅只是双胞胎兄弟便再无任何的关联吗?
或许陈泽禹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吧!关于他的父亲……
易安带着靳晚洲回了北莞,靳晚洲去看了趟他的养父母,也算是尽尽做儿子的孝心。
易安提前给秦姨打了电话,让秦姨把饭做好。
如今不知怎么了易安她面对一桌子的菜,只想把它们全部吃完,吃得自己难受反胃,跑去吐掉之后,还是回到饭桌前狼吞虎咽。
易安在暗自嘲笑自己,林妍要是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不得开心死!毕竟她那么讨厌自己不吃饭!
秦姨坐在她身边心都要揪起来了,劝道:“安安!不想吃就不吃了!慢慢来,这样对身体不好!”
“没事!”易安摇摇头,笑着说谎话,“我有点饿!”
秦姨的眉心都要拧成一个团了,她站起身离开了,不一会,她拿着个盒子打开放到易安面前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同学的妈妈来找过你!”
易安看着那只细腻净透起荧光的翡翠镯子,脸色一僵。
本来她都快忘了这件事!这个人!
岑苒妈妈把那只易安送给岑苒的镯子还了回来。岑苒妈妈还笑着跟秦姨说小孩子不懂价,不懂事的,什么东西都能乱送人!
虽然是这样说着,但岑苒妈妈也没有跟秦姨提岑苒把自己的镯子也送给易安那件事,更没有要讨回来的意思。
“她跟我说了她女儿的遭遇!真的是!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就这么没了!死的冤屈呐!”秦姨说着还坐在椅子上拍着腿连连哀声叹气。她没发觉易安的脸跟个苦瓜似的。
易安望着那只镯子发呆,她并不在乎岑苒的死,毕竟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死人!她只是觉得好好的一个人,一个家!就被她这样的毁了!
她真的是一个恶人!
后来易安想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像岑苒这么单纯的女孩子,骗骗她得了!她也不怎么会碍着自己的事!
只是事情就是那么凑巧,刚刚好可以用岑苒给易崇光添点麻烦!而所谓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一条人命!
“哎呦!你说说这造了什么孽……”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