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么?”
祝书艺耐着性子,再次问道,她不过是想让江宴妄明白,有些事情适可而止,撕破脸皮对谁都没有什么好处。
江宴妄不动声色,甚至嘴角下弯,有意无意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么听话,”他低着头,重新拿起被她摔在一旁的筷子,认真的将盘子里面的菜一个一个挑成一团,手背上青色的血脉,暗流涌动。
祝书艺无动于衷。
然而下一秒,他长臂一挥,整个人一跃在祝书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他反拧着手腕抵在玻璃前。
她吃痛一声,倒吸了口凉气。
后背被他扯在坚硬的胸膛里,而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都面朝着整个空寂的院子。
一眼望去,外面是万家灯火,里面是俩具谁也不服谁纠缠着的影子。
她眼里含着怒意,怎么挣扎都难以逃脱被他恶意的压制,她甚至都不敢相信,江宴妄的胆子会这么大,居然在祝家就敢光明正大的欺负到她的头上。
“还乖么。”江宴妄轻笑道,热乎乎地气息□□着她白皙的颈窝,充满男性磁性的嗓音,让她紧贴着冰冷的玻璃面前,忍不住发抖。
她冷斥,“现在放开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然——”
祝书艺不可置信,浑身像过了电流一样。
她缓缓睁大了眼睛,耳垂一片红肿。
要不是麻木,发烫提醒着她,似乎看起来被狗啃了一下。无论如何她都不敢相信,这个以送饭的为借口,却背地里对她不安好心的江宴妄,会做出让她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事情。
这简直对祝书艺来说,太耻辱了。
“不然怎么样?”他笑着问道,仿佛再说,手心上的的一只蚂蚁,只要他想捏随时就捏死了而已。
祝书艺屈辱极了,她紧咬着唇,内心煎熬。
她期盼坐在客厅里,挂念着自己还是他们亲生女儿的父母,稍微在意她一下,在意为什么上来送饭的江宴妄此刻正在做一些禽兽不如的事情。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江宴妄手指指向窗外,贴心温柔地指给祝书艺看,“你看,他们启动车子要做什么?”
她拼命别过脸,内心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每分每秒如此的煎熬。
温春樱和祝嘉华竟然要出去!
他们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
祝书艺拼命的摇头,她既担心如此肮脏的一幕被他们看到,又无比祈祷他们会注意到这里,解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事情发生的苗头现在已经不是她可控制的范围内了,江宴妄不仅可耻,甚至还变本加厉的想方设法去折辱她。
祝书艺咬牙,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离开,必须越来越快了。
“你最好不要做出什么,”祝书艺冷眼看着他,语气有些讥讽,“他们可能也想不到,受万人敬仰的江少爷居然是这副样子,真是替那些爱慕着你的女人唏嘘。”
江宴妄在她眼里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他冷漠,无耻,虚荣和徒有外表狼狈为奸,这不过是他向来迷惑人们的妖术罢了。
没想到祝书艺的冷言冷语,让他的表情逐渐崩塌。
江宴妄当然不是吃素的。
想到这儿,他嘴角一勾,“激怒我的下场想知道么?”
祝书艺依旧关切着外面,盼望他们不要离开,只不过她表现的太过镇定,让江宴妄暂时忽略了她内心的想法。
不然江宴妄这个疯子真的要做出什么,她将会是手无缚鸡之力,难以对抗。
她看着他难以捉摸的情绪,不自觉吞咽了下口水。
江宴妄一脸戾气,松开了对她的桎梏,缓缓地凝视着她的脸说,“不要妄想逃离这个地方。”
祝书艺心跳居然猛地漏了几拍,她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披肩,摇头笑笑,“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你说什么?”江宴妄猛地眯起了双眼,危险又冷漠,“我只不过是觉得,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也别想要好过。”
祝书艺赞同的鼓鼓掌,“我爸妈肯定也想不到,一直视你为他们的骄傲,居然会让你呆在这里会这么不开心。”
江宴妄周身的冷气浓重,眼里都快迸出了冰冷的刀碴子。
这个人不仅没什么良心,还是一头病态的野狗。
祝书艺自知自己不能再多说什么,因为刺激到江宴妄本身对她来说百害无益。
既然在这个家让他的态度十分的漠然,那么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的他,又是为什么要留下来?
这个疑问从见江宴妄的那天起就一直盘旋在祝书艺的脑海里。
江宴妄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一脸深高莫测。
房间里亮着一盏灯,落地窗前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偏瘦的影子。
“还是不去了。”
祝嘉华老友约饭局,莫名今天他不是很想过去。
“去啊,怎么不去了。”温春樱摸着卷好的发型,小声嘀咕,“我都准备好了。”
祝嘉华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书艺性子本就敏感,今晚你的话更是严重,这孩子越长大越感觉变得沉默不语,我担心。”
终于作为一个男人,他这是第一次敢直面自己的老婆。
他一直觉得书艺变了,但是变了那里又说不上来,就刚刚一瞬间,千百个回忆像是电影拉长的镜头,就那么一晃,他似乎想明白了。
这个孩子要比他们看到的更加的沉默不言。
“你不会是魔怔了吧?”温春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不去就不去,”温春樱摔着车门下去了,好心情一扫而空。
对她来说,就是小孩子闹脾气而已,也就祝嘉华大惊小怪,瞎操心。
祝嘉华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女儿那间房子,也许女儿长大了,但是他知道,这么多年对女儿的忽略,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一笔勾销。
外面久久没有汽车鸣笛的声音,就连启动的声音祝书艺也没有听到,她缓缓回头,意识到了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