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后排书桌上面密集竖立排着的课本的阻碍,只露出她半张小脸。 一双略带锐气的眼睛,尤为显眼。 “我不饿。” “?” 听着赵长安所答非所问的话,刘翠不禁皱了皱秀气的眉毛:“我是问你怎么不回家,你是下夜自习才回去吃饭,你顶得住?” 赵长安掏了一下校服褂子的内口袋,三张十块一张两块三张一块。 总共三十五块钱。 果然! 时隔多年,很多的细节他都忘记了。 甚至记不得自己是不是放学就走,或者没走被刘翠这么‘关心’的问。 不过兜里有钱,他是猜得出来的。 父亲在工地搬砖,母亲到工地做饭以后。 父母小心翼翼的和他商量,说是工头同意了,他可以一天三顿过去吃饭不要钱。 成绩烂的一塌糊涂,却傲然的认为自己是一个重点高中的学生,天之骄子,以后铁定会混得很牛的赵长安,哪里屑和建筑工一起吃饭。 当时就摔门而出。 于是他母亲就给他钱,早上和中午在外边吃,晚上回家给他单独开小灶。 看着手里这三十五块钱, 赵长安的心里顿时堵得难受。 在很多年以后,当他成家立业,被社会无情的摔打了一遍又一遍。 赵长安才懂得了这些年父母心里的苦和不容易。 不过那时候,父母也退休了。 父亲都六十多岁,也不愿意闲下来,认了一个徒弟,在他厂子里做技术指导,干一天休息一天。 赵长安也曾劝父亲别去了,可父亲一再坚持,说几天不进厂就浑身疼。 可赵长安知道,父亲这是居危思安,穷怕了。 他干了快二十年的抹灰工,身上一直都疼,进不进厂都疼! 赵长安和媳妇在郑市打工,虽然辛苦,不过工资也算还行。 山城家里买地盖了一栋三层小楼,一二楼门面房租出去,一年还有四五万收入。 又有一个懂事儿的闺女。 一家人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倒也过得还算勉强小康。 这时候, 无论赵长安还是他的父母,都在刻意的遗忘这段,最艰苦而又辛酸的时光。 那些陷害,打击, 屈辱和恨。 都深深的埋藏在心里。 生怕让自己最亲的亲人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忘记! “你咋不说话?” 刘翠看到赵长安掏出来一把钱,脸色时而扭曲时而阴沉,感觉心跳有点急。 “什么?” 赵长安长吐一口浊气,无可追回的一切就只有翻篇了。 可从现在开始, 他高高仰着脖子,望着头顶的教室天花板。 说我命由我不由天, 似乎有点太矫情。 可这一辈子,决不能再那么憋屈的活下去! “我说你咋不回家?赵长安,咱们还有四个月就高考了,等上了大学,海阔任鱼跃,为了一些意气之争,真划不来。” “你留在班里是怕我搞破坏,弄喻应明和曾晓晓的东西。”赵长安诧异的望着刘翠,“你还不去吃饭,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傻,这么幼稚?” “呵呵,我也不饿。” 被说中心里想法的刘翠,脸颊不禁有些发红。 不过她是真害怕赵长安这么泄恨, 这时候的学校,甚至整个山城,都找不出来几个摄像头。 这种没当场抓住就死不认账的事儿海了去。 那样的话矛盾一旦激化,后面说不定就要出大事情,这类似的事儿学校也不是没有过。 作为班团支书,这是她的责任。 赵长安看了一眼时间, 12:11分。 他站了起来,笑着望着刘翠:“行,总不能让咱‘亲嘀嘀’的支书大人陪我一起饿肚子吧。” “赵长安,你说啥?!” 刘翠的脸蛋儿,腾地一下子变得通红。 两眼冒出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