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十年代末的那段粗莽年代,经济的巨大转型,带来了整个社会各种新事物,新现象,新观点的井喷。 有好有坏,良莠不齐。 随之伴随着各种复杂的纷争。 这时候像这种小打小闹,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到处都是一言不合,擂起拳头就干的猛男。 只要双方没有严重的受伤,一般都是蹲几天号子,加上赔偿医药费了事儿。 钟连伟被勇胖子打得满脸是血,而钟连伟砸破了勇胖子的头。 赵长安那一甩,又让勇胖子伤口破裂血流不止,而且脸上头皮也被碎木茬子划破了不少的伤口。 基本算是打了个平手。 一群人在国字脸的监视下,先到不远的医院检查了一遍,都是小伤,没有伤筋动骨。 然后被押到派出所。 到了下午近黑,处理结果大致已经出来,——医疗费互付(钟连伟付勇胖子的,勇胖子付钟连伟的),各喝半个月的稀饭。 “你特么的工钱老子一分钱” “注意你的言辞,嘴巴干净点!” 国字脸沉着脸瞪了勇胖子一眼,吓得勇胖子身体微微一抖,估计以前吃过这个国字脸的大亏。 不然今天在赵长安看来,远不会这么容易谈到这一步。 “工钱我一分不少,可我那玉摆件怎么算?那可是和田青玉,买的时候我花了三十多万!不信,我回去给你们拿鉴定书。” 勇胖子满脸狞笑的看着赵长安,现在他最恨的就是赵长安了,仲连为反而排到了第二位。 “你个孙子想钱想疯了,捡到一泡狗屎也当燕窝吃?” 虽然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出。 不过勇胖子这货张嘴就是三十万,还是把心里一直怒气冲冲的赵长安给气得大骂:“你智障啊?” “我曹——” “闭嘴,你的嘴巴这么臭,欠收拾?” “陆所,这可是他先骂的,你总不能老拉偏架?” 勇胖子气得眼睛喷火,头上新缠的纱布又开始浸红。 “那是你欠,三十万,你真能说得出口?想要好好把事儿熄了,就好好说人话,别没事儿找不痛快!” “这和田青玉摆件就是这个价,陆所,他砸我头的这事儿就不说了,他砸坏了我三十万的传家宝,走遍天下他都得赔我钱,是不是这个理儿?” 勇胖子得意的盯着赵长安,一副死磕到底的阵势:“少我一分钱,你老弟就得去喝几年稀饭!” 也把那个国字脸陆所说得,一脸憋闷的无话可说。 “哥,这事儿是我弄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孙子你——” “闭嘴!你的事儿还不是我的事儿?” 赵长安呵住了钟连伟乱说话,笑眯眯的望着勇胖子:“三十万?文烨,拿出来咱们欣赏欣赏三十万的和田青玉。” 在勇胖子,陆所,还有旁边一个做笔录的民警不解的眼神里。 “哗啦!” 文烨把手里一直掂着的黑塑料袋放在桌子上面,打开,露出了大大小小一块块强酸洗过的毒石头碎片。 其中里面好多块都带有血迹,——其实原本也没有这么多的血迹,只不过文烨特地把没有血迹的石头碎片放到还没完全凝固的那滩血迹里面,好好的裹了一层。 勇胖子顿时变了脸色,翻脸不认的嚷道:“你以为随便在哪个垃圾堆里面捡几块破石头,就能当我的传家宝,做什么你的美梦!” 赵长安也不恼,笑着问:“那你说说这个玉摆件和你那个和田青玉摆件相比,值个多少钱?” “我那是什么,这垃圾是什么?顶天一百块钱到天!” “哈哈哈~” “哈哈~” 赵长安和文烨都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发神经?” 勇胖子不知道为啥,看着一直皮笑肉不笑的赵长安就来气,而对旁边始终没有说一个字的文烨,则有着一种被秃鹰盯住的死尸般的心寒。 看到两人如此诡异的大笑起来,不禁心慌气短。 赵长安猛地收敛了笑容,眼睛牢牢的盯着勇胖子的眼睛:“这顶天一百块钱的破石头上面,染着你的血迹,怎么解释?” 勇胖子顿时懵了。 —— 调停完毕,赵长安赔了一百块钱玉摆件的钱,又拿到了勇胖子写的扣除了以前钟连伟预支后的工资条。 钟连伟和勇胖子,被分开关押进拘留室,赵长安三人准备离开。 那个陆所叫住了三人。 “勇胖子这家伙是个小心眼,睚眦必报,还有他儿子钱小刚,也是一个泼皮,死难缠。你们以后尽量少晚上出来乱溜达,他现在家大业大,白天吓死他也不敢胡来。” “谢了陆所,晚上有时间么,喝两杯?” 赵长安心里微动,想借机结识这个看上去刚正不阿的民警。 “滚你个小屁孩子,才多大就开始学这些东西?在学校好好学习,别整这么没用的。” 陆所笑骂一句,然后说道:“我表妹也在复大,和你一样今年大一信息学院。不是你在电话里面说你的学校,你以为我能这么闲。” “她叫啥名字?” 赵长安一脸好奇,不介意去认识那个女学生。 走一走迂回路线。 陆所摇摇头,看了旁边的曾晓晓一眼,不愿意跟赵长安透露他表妹的名字。 —— 赵长安三人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