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个孩子啊!” 这句话在国内非常的盛行,似乎就是一个免责利器,只要一祭出,无论犯了什么错,都能立刻变得满腹委屈义正言辞理直气壮,而对方则成了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小家子气。 此旗无往不利,尤其在国内罕有能够与之对垒争锋者。 而它的其中一种变化态是‘一件事情,明明你没有错,而且对方做得很过分,但是你却不能说出来向别人倾诉,说对方的不是。因为一旦你说出来就显得伱特没有意思,特锱铢必较,没有度量。’ 这个世界,有时候,它很不讲道理! 就像现在夏长海夫妇在小餐厅里面,觥筹交错中对一建旅游团老伙计们说的这句话,‘小孩子不懂事,你们这些做叔叔阿姨的原谅则个,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听到这些话的‘老工友’,‘叔叔阿姨’们,也只能哈哈一笑,按道理还得说几句夏末末的‘好话’,以显示自己真的不是那种心眼比针鼻子还要小的人。 而作为男方的邵华海,这些长辈前几天还参加了他和夏末末的婚礼,送上了由衷的祝福。 然而在这个时候,因为害怕这一大群乡下人到小区里面丢他的人,则是全程无话的任凭妻子在前面冲。 有时候,沉默和纵容,本身就是一种变相的鼓励。 他家境贫寒,到现在依然贫寒,既厌倦贫寒,害怕贫寒,恐惧贫寒,同时也鄙夷贫寒。 甚至会暴肆的欺凌贫寒,用来证明自己已经和贫寒脱节是出于两个世界的人,——我不是贫寒,所以能欺凌贫寒!——否认以前的自己和人生。 像自己岳父岳母,以及赵书彬,张丽珊,钱苗,方中津这样的人去小区还行,其一这些人穿衣气质很不错,其次也可以让邻居和小区的物业保安知道自己有很多混得不错的亲朋。 可像鲁宝三之流一看就跟盲流民工一样的人,进小区,嗓门还大,喜欢咋咋呼呼,他还真不愿意丢这个人! 至于赵长安,邵华海当然不会附和妻子夏末末私下里当着岳父岳母骂的那些话,‘良心叫狗吃了,他高三寒假,不是咱家借他家两千块钱,介绍他爸妈到工地干活,早就饿死了!他能有今天?’,‘一件貂皮大衣,十万块钱,好大的稀奇,他这么有钱,几个亿都有,这是打发要饭的!’ 不过邵华海虽然和妻子夏末末一样,在心里面都对赵长安的意见非常的大。 然而相比于这些钱,他更在意的是自己在事业上的发展,之前一心勾搭上不谙世事的夏末末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曲线救国,进入一纳米的上层。 毕竟在他大山里面,宗族势力依然很根深蒂固,讲究一个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在他原先的想法里,只要勾搭上了夏末末,赵长安就得把自己调到明珠,然后担任公司高层,持股,分红,甚至企业上市,用不了两年就是千万富翁。 再用几年的时间爬到一纳米的最高层,担任公司的副总裁,毕竟自己可比普通大学的文烨,一个大专生还没上完的刘奕辉要强上一百倍,实现完美的弯道超车。 然而现实的巴掌却把他的脸打得很疼,到最后他不得不负气离开一纳米系,进入想象力。 可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在想象力干的也不是很舒服,虽然每个月近三千的工资,然而这根本就不是他的理想和野心,在心里面对在想象力江城仓储库上班,一个月才一千两三百块钱的夏末末,也有些愤怒。 不是说是你爸妈的干儿子么,不是说他就你这一个干妹妹,对你好得不得了,你指东他不往西么? 我槽! 但是愤怒归愤怒,可邵华海却并不傻,这套房子他一分钱都没有出,包括里面的装修家电,家具一应俱全,不过房产证却是写得他和夏末末两个人的名字。 本来说好了房子买了以后的按揭由他夫妻俩出,结果夏末末的大小姐脾气发了,在山城办的婚礼一切开支都是夏长海夫妇,而收的两万多的彩礼则是一把交给夏末末,让她还房贷。 包括以后的房贷,也将由夏长海两口子掏,自己这边攒钱买车,过上有车有房人上人的生活。 邵华海算了一笔账,夏长海现在是一建木锯和家具厂的厂长,一个月能拿到三千多的工资。 江婕原来是木锯厂的出纳,不过工资太低,为了能够挣高工资,她就推掉了出纳这个工作,进了家具厂当白坯打磨工,这个工作因为容易引起职业病,所以工资能拿到三千以上,甚至比岳父夏长海这个厂长那的还要高。 当然,岳父每年还有奖金,去年一把拿了一万八的公司奖励,——而岳母只拿了三千不到。——手里面管着五六十人,虽然在进料和销售方面的权力都在一建总公司,可这五六十个人则是属于他管理。 岗位,考勤,先进和奖金评定,请假,包括每月夏长海有三千块钱的小金库额度,每月近万的分厂食堂费用,木锯家具厂的锯末树皮边角料废弃木料,正常损坏报废的各种废品,——多多少少也能形成一些利益链条。 包括一些送鸡鸭鱼肉,烟酒,这些小礼的行为,这是人之常情,一年下来也值个万儿八千。 所以岳父岳母两人一年大概可以拿到十到十一万的钱,即使岳母花钱有点大手大脚,岳父爱吸烟喝酒,一年下来他俩也能攒下来六七万。 房贷一个月是一千三,一年一万六不到。这六七万减掉这一万六,还有五万多。 因此即使现在邵华海无论心里面对赵长安有多么的不满,是多么的瞧不起夏末末的无知懒惰浅薄,在一起生活做饭洗衣服都是他包的,包括给夏末末洗内裤。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他假如想要迅速的在这个城市里面站稳脚,并且成为过着有房有车的好日子,就得捏着鼻子先忍着。 毕竟他今年才二十五岁,真要没有夏末末父母的支持,就得到城中村去租房子,只凭着他一个月三千多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