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汲渊也是这么想的,这么好的一颗棋子得用在要紧处,他抬头看了一眼傅庭涵后小声道:“此事除了我与使君,只有听荷知道,将来他送出来的信会直接到我手中,不然就是给听荷。” 赵含章点头:“很好。” 傅庭涵给俩人倒了一杯茶,自己也捧了一杯,当没听见汲渊的话。 马车慢悠悠的走着,汲渊要和赵含章说的话还有许多,“此次晋帝设宴,必要给女郎封赏,女郎可想好要什么了吗?” “要豫州和洛阳呀。” “……”汲渊道:“我说的是头衔。” 赵含章就虚心请教,“汲先生觉得呢?” 汲渊道:“以女郎之功,可封开国郡公。” 赵含章默默地看向他,汲渊也掀起眼皮盯着他们家主公看,俩人对视半晌,最后还是赵含章啧啧道:“先生,您这心比我还大呀,一来就要了最高的爵位,您觉得皇帝能答应?” 晋国除了自家姓司马的王爷外,外人封赏爵位,最高的就是开国郡公了,简称国公。 她曾祖父也曾立功,辛辛苦苦一辈子得了一个上蔡伯的爵位,结果她一来就要开国郡公的爵位? 她本以为皇帝能封个侯就算不错了,封侯拜相嘛,侯都能和相相提并论了。 汲渊却摸着胡子道:“女郎,这朝堂上的学问深着呢,您年纪还小,且有的学呢。” 他道:“提开国郡公的爵位,但我们的目标是开国县公,这也是底线。” 汲渊说到这里脸色沉凝,道:“若没有国公之爵,如何能名正言顺的掌握豫州和洛阳呢?” 她之前连刺史的正式任命都没有,不照样管着整个豫州吗? 不过汲渊说的也对,能名正言顺的时候就不要犹豫,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赵含章点头道:“此事不能找傅祖父,得找叔祖父。” 傅祗一定不会和她同流合污的,说不定还会投反对票,赵仲舆就不一样,他都恨不得赵含章当摄政王了,自然乐意高封赵含章。 傅祗道:“还有北宫将军,荀修、米策等人,将军也该为他们请赏。” 之前赵含章给荀修等人官职,那都是自封,全都是没有通过朝廷任命,虽然权势没改变,但名声上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所以只要有机会,让他们转正也不失为一个收买人心的好机会。 赵含章则摸着下巴思考起来,“没了东海王阻拦,陛下许多命令都能下,北宫将军会不会想出关回西凉去?” 汲渊:“……女郎,你别乱开口,你不提,没人能想起这一遭。” 赵含章:“别人想不到,北宫将军自己也没想法吗?” 汲渊一脸苦恼,“可北宫将军如此人才,您舍得放他离开吗?” 赵含章就压低声音道:“你说,我们派人去把他们的家小接来豫州如何?” 汲渊一呆,这个工程可不小,耗费也不会少,毕竟要保证进出关的安全,他们派出去的兵马就不能少了。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北宫纯他值得,”赵含章道:“放他回去我是不舍得的,但让爱将郁郁寡欢,本将也于心不忍啊。” 傅庭涵:“你想和张轨合作对抗鲜卑?” 赵含章就一拍大腿道:“知我者只有你啊!” 汲渊就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他皱眉疑惑,“鲜卑?” 赵含章乐滋滋的点头。 傅庭涵就解释道:“既然我们要把洛阳划为自己的地盘,那就要小心来自鲜卑和匈奴的攻击。” 他道:“匈奴在北,鲜卑在西北,东部是我们豫州,已经安全,西面是长安,算晋地。” 赵含章连连点头道:“晋臣之间没有正当理由很少互相攻击,而守长安的南阳王空有名气,却没有智谋,他不敢,也不会来打洛阳,所以我们需要小心的就是鲜卑和匈奴。” “匈奴就不必说了,鲜卑嘛,这些年我们晋国和他的关系不上不小,他们可以一边出手劫掠长安和洛阳,可以一边出兵帮助刘琨扼制匈奴。” “而这里面,最起码有一半的功劳属于张轨,若没有他在西凉牵制鲜卑,他们早南下占了长安洛阳一带。” 实际上,张轨父子相继离世后,鲜卑也的确开始快速发展起来,最后和刘聪的匈奴、石勒的羯族瓜分了整个北地。 赵含章道:“可惜西凉距离豫州太远了,我不能亲自去见张轨,若能趁此机会与他联系上,互帮互助,不仅可以留住北宫纯这一员猛将,也能与西凉结成盟友。” 傅庭涵点头。 汲渊就忍不住去看傅庭涵,笑道:“傅公子的确是个好军师,难怪北宫将军一直对公子念念不忘。” 至少他就没想到这一点。 或许将来他会想到,但绝对没有这么快。 而赵含章才一提,傅庭涵就能领悟到她的意思,此战略眼光的确在他之上。 傅庭涵从小被夸惯了,习惯性的给汲渊一个微笑,然后和赵含章道:“如果你想北宫纯心甘情愿的留下,我建议你以黄安为使。” 赵含章本来就在犹豫,傅庭涵这一提她就下定了决心,“好,就以黄安为使,对了,伍二郎现在何处?” 汲渊道:“好像在项城吧,他带着一支商队到处乱跑,也不知道此时跑到了何处。” “让他准备准备,和黄安一起出使,既然要和西凉合作,那以后互通有无的次数就多了,让他打通两边商道,若需要人马,和北宫纯开口,”赵含章道:“我想,北宫将军肯定也想中原和西凉往来无阻。” “是。”汲渊低头应下。 马车到了宫门门口,此时守着宫门的侍卫都是赵家军,所以一看到压阵的曾越和坐在车辕上的听荷,都没问话,直接就放行了。 马车进入宫城,咕噜噜的往大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