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受伤了?竟用一女子去挑水?我再问你,逃难时,你们家可带上了乔巧娘?” “我们是想带的,当时已叫了她,谁知她竟叫不醒,也怪我们不注意,当时忙乱,以为她已经跟上了,谁知她竟一直熟睡,外面那么大的动静都听不见。” “放屁,分明是你们给她吃了安神药,还骗她说是调理身体,绵延子嗣的药,她吃了以后就睡沉了。”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赵宽拍了拍惊堂木,问道:“那殴妻的事呢?” 一提打人,周母瞬间激动起来,指着乔大成大叫道:“县君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儿也叫他打了,且还打得不轻,腿都瘸了。” 跪在一旁的青年脸上还带着一些伤,亦是愤愤不平,狠狠瞪着乔大成和乔巧娘。 乔父就叹息一声,和赵宽道:“县君,我那女婿的腿的确是我儿打伤的,还请念在他初犯的份上网开一面。” 赵宽的目光就落在周吉腿上,问道:“腿伤得严重吗?” 周母立即道:“严重着呢……” “闭嘴!”赵宽一拍惊堂木道:“此话没有问你,问的是周吉,周吉,回答本县的话,腿伤可严重?” 周吉立即点头,“很严重,大夫说,便是养好,以后怕是也会落下毛病。” 见他脸上有愤恨之色,赵宽就问,“那你的诉求是什么?” 周吉想也不想,就指着乔大成道:“我要他坐牢,或是也打断他一条腿。” 赵宽就明白了,他道:“国有国法,他犯了律法,自是依照律法来处罚,岂可满足你以恶制恶,以暴制暴?” 赵宽道:“他殴你,我稍后会另判,对于乔家所提和离之事,你怎么说?” 周吉道:“我不愿和离,我要乔氏一直伺候我,她兄长打伤了我,她就得一辈子伺候我!” 乔大成气得脸色涨红,指着他怒喝道:“你休想!” 赵宽一拍惊堂木道:“公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止住争吵,赵宽这才看向一直不停擦眼泪的乔巧娘,问道:“乔巧娘,你可愿与周吉和离?” 乔巧娘先是看了兄长一眼,然后咬着嘴唇问道:“县君,我若是不和离,尽心照顾夫君,我兄长殴打夫君之罪能否轻判?” “巧娘!” 赵宽澹澹地道:“不能!” “而且怎么判本县已经心中有数,多此一问不过是想问一问你的意思罢了。” 乔巧娘一听,眼泪簌簌而落,她抱着乔大成大哭起来,然后扭过头和赵宽道:“县君,我不和离,我要留在周家。” 她对周吉道:“相公,求你不要告我大哥好不好,我将来一定好好伺候你。” “你做梦!我可是断了一条腿!” 赵宽就一拍惊堂木道:“和离与否不是你们二人说了算的,本县还没判呢。” 他正色道:“乔大成伤了周吉,乔周两家已成仇,按律,判周吉和乔巧娘和离,即日起,男婚女嫁,再不相干,王文书,给他们写和离书。” 坐在左下首的王四娘微微躬身应下,当即就为他们写起和离书来。 周家都惊呆了,不能理解,大叫道:“县君,我们周家不愿结亲,乔氏也不愿,因何要判我们和离?” “因何?”赵宽哼了一声道:“刚刚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两家已是仇人,不能再结亲!” 周家不接受这个判决,王四娘三两笔就为他们写好了和离书,见状道:“你们傻不傻,结亲并不只是一对男女结为夫妻而已,还是结两姓之好,既然两家已经成仇,将来你们这一对会成为怨侣,那此婚姻就没了存在的必要,自然是和离。” “《律书》中明文规定了,夫家若有人伤妻族,或妻族伤夫家父母、兄弟等,或两家有人命之仇,世仇的,两家必须和离。”王四娘的目光扫过周吉,道:“周吉怨恨舅兄,怨恨乔氏,而乔氏不和离的原因也只是为其兄减轻罪责,此婚已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你们签下和离书,各自离去吧。” 所以罗密欧和朱丽叶,在这大晋,连婚书都拿不到,因为两家是世仇,县衙都要阻止他们在一起。 站在赵含章旁边的大兄弟显然也是读书识字的,悄悄和赵含章道:“这其实是《秦律》所规,之前《汉律》和《晋律》已经不大讲究这事了,若是男方不愿和离,这婚多半离不成,但现在我们的使君是赵含章,她是女郎,这律法虽还用的《晋律》,却颇偏于女子,不然,要是以前,县君断不敢这么判。” 赵含章问:“这么断不好吗?” “倒也不是不好,只是好好一桩姻缘,可惜了。” 赵含章:“……这桩姻缘好吗?” 青年一顿,想了想后摇头道:“也是,实在算不上好,断了就断了,但周家少了一个出气口,恐怕不会放过乔家。” 果然,周吉被迫签下和离书,赵宽顺带帮他们缕清了夫妻财产纠纷,然后周家就要告乔大成伤人。 赵宽都没有再问,直接判乔家赔偿周家一笔医药费,那笔数额不多不少,刚好是乔巧娘可以从周家分到的财产。 周家三口人都傻眼了,“就这样?” 赵宽抬起眼眸瞥了他们一眼后道:“自然不止,按律,乔大成打十个板子,给你半个月养伤的时间,半个月后服役三个月,每日都要到县衙来报到,可有异议?” 乔大成没意见,大声应下了。 周家却还是不忿,现在服役不似以前了。 以前服役,别说三个月,一个月都有可能要人命,现在衙门却管得很严,不会殴打劳役,也不会让他们日夜加工,服役虽辛苦,但与周吉断了一条腿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周母道:“县君,为何还要给他时间养伤,应该打完板子就立即送去服役才对。” 赵宽就叹息一声道:“事到如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