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荀修正带着荀家军攻打蒙县的一个宅子,这里是小皇帝的居所,也是朝廷的临时办事处,赵铭等人都在里面。 与此同时,一支由游侠和流民组成的队伍也到了蒙县城门外,赵申正要让随从去城门口找人沟通,亮明身份,他好带着朋友进城去。 突然,一支百人队伍靠近城门,突然拔刀砍向看守城门的人,进出城门的百姓惊叫一声,立即惊恐的四散开来。 赵申目光一凝,脸色顿时一沉。 随从也吓了一跳,当即问道:“郎君,这是有人作乱还是……都穿着差不多的盔甲,我们帮哪边?” 要帮的吧,毕竟这是豫州,是赵家军的地盘,他们一路艰险从蜀地到荆州,一路被赶着从扬州到徐州,又经过兖州,为的不就是回来襄助赵家军吗? 赵申立即摸出怀里的龟壳,沉着脸起了一卦,龟壳一落地,他只扫了一眼便伸手掏起塞进怀里,然后刷的一下抽出长剑来,冲着城门口大声喊道:“兄弟们,城中有人作乱,随我冲啊——” 最后他才喊道:“给我杀头盔上有红色布条的人,杀啊——” 他身后稀散的队伍立即一振,拿起各式武器,跟着哇哇叫着“杀啊——”便冲杀过去—— 看守城门的施校尉看到荀家军的荀平领着一队人马过来,似乎在巡逻,他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挤出笑容,正要上前和他打招呼。 郡守说了,大将军回来前要以和为贵,荀盛被郡守处决,荀修和荀家军有怨气,这都要等大将军回来才好处理,他们就忍一忍这口气。 结果他才上前几步,荀平突然抽出刀来,他眼睛瞬间瞪圆,立即便跟着抽出刀来,大喝一声,“坚守城门!” 话音未落,荀家军来的这一队人马已经朝他们砍杀过来。 赵家军对他们没有防备,动作慢了一瞬,就这一瞬便处于劣势。 但施校尉很快找到节奏,大喝一声道:“结阵,三人阵,给我把他们杀回去!” 有些混乱的赵家军很快找到主心骨,闻言快速的和身边的人结成阵,不过三十息的功夫,他们勉强抗住了荀家军的进攻,同时在慢慢找回节奏。 正在此时,又有一支队伍从城内疾驰而来,施校尉抽空看了一眼,心中一凉,那是荀家军。 荀家军援军到,正在施校尉咬牙要以命守门时,突然城门外一片喊杀声。 他心中一悚,以为是荀家军要搞里外呼应,他一脚将身前的人踢开,一刀杀了,正要回头迎敌,为首的一个落魄青年已经越过他,直接一剑砍向荀平。 连着砍了两刀,哦,不,是两剑以后,青年手中的剑一转,转身躲过攻击捧起剑看了一眼后道:“失敬,失敬,这不是刀,而是剑。” 说罢,他的剑微微垂下,再抬起时便灵巧如龙,身姿如猿猴般闪转腾挪,剑也不知如何动的,他越过荀平时剑刃从他的脖子上划过…… 施校尉瞪大了眼睛,见他带来的人呼啦啦的从城外冲进来,直接就迎着荀家军杀去,因为人数众多,赵家军这一方瞬间就占了优势。 他们快速拿下两队荀家军,重新将城门夺回。 虽然刚刚并肩作战过,但施校尉也不敢相信青年,一边让人去通知郡守荀家军造反了,一边盯着青年这一行人,“你们是谁?” 看他们衣衫褴褛的,似乎是流民军。 但青年姿态从容,眼睛清亮,又不像是流民,倒有种世家公子的恣意,施校尉看着看着,觉得他很眼熟。 赵申就不是会卖关子的人,听问,当即道:“在下赵申,家父名讳铭。” 施校尉就在脑子里慢吞吞的换算,名讳铭,那就是叫铭了,又姓赵,赵铭呗…… 他反应过来,眼睛微微瞪大,上下打量过他后问,“有何凭证呢?” 一个更乱糟糟的青年扛着刀从后面挤进来,喊道:“凭证在我这儿。” 他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张纸给他看。 这是一张路引,实在没想到,这年代了还有人用路引,自天下大乱后,这东西名存实亡,谁还看路引出门啊? 不过施校尉还是接过来看,上面有赵申的身份信息。 路引嘛,户籍上有的,上面都有,还有赵申的样貌描写。 不过赵申离家时才十四岁,这一走就是五六年,样貌已大不相同,至少上面写的,肤白,眼大,眉如远山他是没看出来的。 他就觉得眼前的人肤黑,眼睛明亮,眉如利剑,胡子拉碴,头发散落…… 但别说,细看,还真有些像郡守。 于是施校尉将路引还给他,抱拳道:“末将拜见郎君。” 赵申也没觉得他的拜见有什么不对,挥了挥手道:“不必客套了,这是怎么回事,城中有人作乱?” 他一脸惊讶,“不是说我们赵家军极其厉害,三妹妹德高望重吗,为何城中会有人作乱?” 施校尉快速的解释了一下他们和荀家军的恩怨,“前不久荀将军对阵石军时重伤昏迷,荀家军不听军令私自撤退,郡守大怒,斩了荀盛,从那以后荀家军便颇多怨气,加上前段时间大将军收降了石军……” 赵申并不知道荀盛是谁,但不妨碍他理解这一长串的讲解,搞了半天,这还是他爹的锅。 赵申当即问道:“城中有多少荀家军,有多少赵家军?” 施校尉道:“赵家军一万,荀家军也只有一万,但城外有荀家军三万多。” 赵申:“各处城门是谁看守的?” “都是我们赵家军看守,”施校尉顿了顿后道:“本来是荀家军看守两个城门,赵家军看守两个城门的,但自从荀将军醒来,郡守便做了调整。” 看来他爹还是有所防备的,但是……ò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