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装作不知道?
其实他本来也什么都没有查到,即便如此女帝还是不放心要亲口嘱托,甚至等不急明天。那就只能说明她已经知道了什么,且要秘密处置了。
郑远识趣不再多言:“臣遵旨!”
赵锦起身:“这段时间事情多郑大人辛苦了,朕都看在眼里,等彻底忙完之后一定好好给爱卿嘉奖一番。”
郑远躬身再拜:“陛下体谅臣感怀五内,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怎敢邀功。”
“爱卿不必过谦,天黑露重,早些回去休息吧。”赵锦留下一言,径直走出花厅。
公主府的后花园,一路都有亮起的灯盏引路,入眼皆是熟悉的景致,却无一故人在。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一片花圃前面,冬天地里空荡荡的,葡萄架上面也是光秃秃的,显得分外凄凉。远处是繁华落尽的亭台楼阁,四周是寂静无声的暗夜。
赵锦在葡萄架旁的秋千椅上抱膝坐下,只有此处是她一个人的世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竟然闭目睡去。深夜寒气激起阵阵战栗,却无法使她醒来,似是被梦魔魇住。
韩商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葡萄架下,看到她眉头紧锁的样子,他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上前将她抱起带回去。
睡梦中的人儿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脸上逐渐平静下来,埋头在他怀里继续昏睡。正好走到卧室门外,怀里的人睁开眼睛。
韩商羽不防她这时候醒来,在她水灵灵一双大眼的注视下,一时手忙脚乱几乎要将怀里人立刻丢下去。
赵锦惊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忽然看见他眉头一皱,不好的预感从心中升起,连忙搂紧他的脖子:
“好好抱着!你要是让朕摔下去受伤了就是弑君之罪!”
韩商羽嘴唇动了动,想要辩解什么最终却只吐出一个是字,然后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赵锦疑惑:“怎么不走了?”
“已经,到了。”韩商羽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
赵锦扭头一看果然到了卧房门前,她顿时有些尴尬,这会儿下去也不是不下也不是。
想起之前婢女说昭云泽在厢房之中休息,她横了横眉毛,颐指气使道:“还没到呢,进里面去!”
韩商羽睫毛颤了颤,再次应了一个是,大踏步走上屋前台阶,一脚踢开房门往里走去。
眼看着对方长驱直入有把自己往床上送的趋势,赵锦连忙揪紧他的领子:“停下,这里就行了。”
“是!”韩商羽立刻收住脚步,迅速将她放下,然后道了一声告退,转身就要离去。
“你站住!回来!!”赵锦震惊于他行云流水的一系列动作,敢情我是烫手山芋还是洪水猛兽啊?!让你跟逃命一样!
韩商羽抖了一下,面无表情转身:“陛下还有何吩咐?”
赵锦气得直捂胸口,恨不得直接上手打人,思及恰好有事情要他去做,暂时平了平气息:“你去翠微观查一查长陵王秘密立的牌位在哪里,找到了带回来。”
韩商羽拧眉思索片刻,从怀中拿出一只锦囊递上。
赵锦接过一看上面花色与之前从临淄带回装信的是一样,只不过这只沉甸甸的。里面也没有信纸,而是半袋子燃尽的草木灰。
“这是什么意思?”
“少主说这是给陛下的见面礼,事情都已办妥。”韩商羽低头。
“少主?”赵锦有些意外,“千乘少主亲自来长安了?”
“是。”
赵锦蹙眉:“他人在哪里?既来了长安怎么不通禀与朕知道,如此岂不是朕待客不周了。”
“少主说只是偶然路过不便打扰,此刻他……”韩商羽有些犹豫,“他已经离去了。”
赵锦冷哼:“江湖中人果然都是随性潇洒!”
韩商羽垂眸不语。
赵锦再看向手里的锦囊,似笑非笑:“只是我与千乘少主未曾谋面,怎么能说是见面礼。”
“少主说,今日已经和陛下见过了。”
“哦?”赵锦挑眉,这个人不仅悄无声息地观察着她,而且还对她的心思猜的一丝不差。
不愧是江湖四大帮派之一,千乘垣的少主,有点意思。
要是旁人敢这么肆无忌惮揣测圣意,她说不定已经怒了。不过此人嘛,倒是让人想结识一下了。
她收紧锦囊上的带子,冲韩商羽扬眉道:“既是千乘少主的好意,朕就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