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开朝,万众瞩目的比武阅兵也正式拉开序幕。所有参与比武的人员名册都会事先报备到兵部,由王雨震将他们按照职级分组切磋武艺。
除此以外,为了增加比武的趣味性和满足女帝陛下对于武事的热爱,丞相沈晏特别提议让尚无官职但是身手不凡的官家子弟参与,陛下自然是无不应允。
与校场上的热火朝天不同,后宫里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李成蹊回宫之后率先到了关雎宫面见何沅,且不论对方何种心思,这份搭桥铺路的好意他都必须做出回应。
回来路过碧桐宫,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稍作观望。眼见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大门紧闭、守卫森严,只是不知道里面那位美人是否真如传闻中所言的绝色。
南华宫大门四开,宫人们恭敬地侍立两侧相迎并禀报陛下已经在内等候多时。李成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脚步轻快地踏进门。
赵锦荡着腿坐在廊下扶栏上,也不管身上洁白的羊羔绒大氅几乎垂落在地,只是笑眼眯眯地看着他走近。
李成蹊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上前,稳稳抱住她的腰身:“这么冷的天,陛下怎么坐在这里?”
赵锦将冰凉的双手伸进他的领口里,果不其然看到对方脸色一变,她笑得更加肆意:“你让朕等了好久,这是个小小的惩罚!”
李成蹊微微蹙眉,抱起她的身子就要往屋里走,却被她勾住双腿动弹不得。
赵锦搂上了他的脖子,只是直直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也只有你敢这么无法无天、说走就走,一连几天也不见个人影,要是旁人早就没命了。你要知道朕是帝王,不可能对任何一个人低头,可是偏偏是你,让朕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退让,甚至还要去求皇夫想方设法让你回宫。你说说,朕该怎么惩罚你才能弥补抛下的帝王尊严?”
李成蹊心尖一颤,原本是打了兴师问罪的主意回来的,结果在看到她的霎那一切都化为虚有。也许有些人生来就是他的劫难,任凭怎样也无法跨越。
他深深埋头在她颈窝,轻声低语:“陛下想怎么惩罚都行,我心甘情愿。”
赵锦哼笑一声,捧起他的脸颊,手指扫过他绝美的轮廓,充满挑逗的语气情意绵绵道:“罚你今生今世都对朕言听计从,你可愿意?”
李成蹊破涕为笑:“一生一世可有点长,陛下这么说是打算余生都与我生死纠缠了?若陛下果真有此心,别说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我都愿意!”
赵锦也忍不住笑出声,却故意气他:“那可不行,跟你这个磨人精一生一世都够累的了,生生死死岂不要折磨死人?更何况等着跟朕情许三生的人多的都排成长队了,朕要好好挑挑拣拣考核一番。”
李成蹊抱起她旋身一转靠在她刚才坐的扶栏上,把人托到腰间,稍稍仰头凝望着她的眼眸:“陛下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情,只是不知这考核标准是什么,若是连我都不能合格只怕也没有别人有这个荣幸了。”
赵锦噗嗤一笑,双手拍上了他的脸颊:“贵君大人也是一如既往的狂傲自大,说起自夸的话来一点也不害臊。若是比脸皮厚,你确实是第一,后宫无人能及。”
李成蹊顺势歪头吻了吻她的手心,好笑道:“我就把陛下这话当作是夸我的,无论如何也算是拔得一次头筹了。”
头顶传来一声冷哼,只见她嘴唇动了动欲再言却未发出声音,眼眶开始慢慢湿润,然后猛地埋头在他肩上,接着便是接二连三止不住的喷嚏声。
李成蹊哭笑不得,连忙腾出一只手抚了抚她的背。
赵锦艰难地缓过来:“呜呜……这,这里还是有点冷,我们快,快快点进屋去吧……”
李成蹊大笑出声,抱起她大步流星地向着屋里走去,院中只余下阵阵笑声回响不绝。
……
丹凤楼上,旌旗飘荡。楼下比武场上 队列整齐,俱等着今日圣驾亲临。待一侧楼梯传来厚重的踏步声,一抹明黄出现在高楼之上,众人皆单膝下拜、呼声气震山河!
赵锦依然是每天都来露个脸,比武会进行好多天,她时时刻刻都在这里盯着看也不现实,何况还有沈晏和王雨震每日的实时汇报。
刚下了丹凤楼,就看见李成延迎面而来。她的脸上瞬间笑出一朵花,向他踱步走去:“李将军怎么未在演武场上,这是要往何处去?”
李成延侧身一礼,亦是眉眼带笑:“演武场恐怕是上不了了,臣这会儿正要去找王尚书告个假,把比武的名字划了去。”
赵锦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拿着的函件,不免有些惊讶:“这是为何?若不能在演武场上得见李将军的英姿,岂不是可惜!”
李成延伸指点了点胳膊:“这可都怪陛下,让臣失去了一个展露身手的好机会。”
赵锦目光快速扫过他的胳膊,复又盯上他的眼睛,微微挑了挑眉:“哦?怎么又是朕的不是了?”
李成延轻叹一声,话语里略带诘问和委屈:“还不是因为桃溪与陛下闹了矛盾,在家里跟发疯似的拿剑乱砍,我原以为他是闹着玩儿的,也没有留心,想不到他是真的舍得对我这个兄长下狠手啊!”
赵锦皱起眉头:“是桃溪伤了你?可严重吗?”
李成延无奈摊了摊手:“不算特别严重,至少还能站立在陛下面前。只是这段时间都不能与人动武了,错过了比武盛宴和陛下的封赏着实有些遗憾。”
赵锦一言不发,缓步走至他身侧,蓦然伸指戳向了他受伤的胳膊。
李成延脸色巨变,想躲也不敢躲只得强忍着,惨笑道:“陛下这是做什么,伤口上撒盐也没你这么狠的。”
赵锦闻言粲然一笑,化指为掌抚了抚他伤口处:“朕只是不敢相信桃溪居然还有这本事,能把李将军都给伤了。若是把他放到战场上,那我大雍岂不是战无不胜?”
李成延挑了挑眉:“陛下这话是在夸臣呢,还是损臣呢?”
赵锦笑意盈盈:“自然是夸赞,李将军怎么能曲解朕的好意?将军与桃溪俱有龙驹凤雏之资,可谓是玉璧成双,有你二人的存在为这如画山河增色不少!”
李成延勾起笑意:“陛下这哄人的甜言蜜语任谁听了都会心生欢喜,也难怪桃溪会